盛连成吃饱了,一手摸着肚子,往间壁墙上一倚,心满意足的说道。
盛连成和那些看拖拉机库、绞盘机库的人,都得住在山上,一礼拜回家一趟。
现如今工队不用在山上驻勤了,山上没食堂,他们都是趁着休班的时候,回家带上一些菜和干粮。
到吃饭的时候,就在炉子上热一热,对付着吃。
其他人也都没少吃,俩小丫头吃的脸上都是油。
她俩也学着爷爷的模样,摸着肚子,往后退,退到窗台根儿,往那儿一倚。
“来,玥玥,琪琪,上奶奶这儿,奶给你们擦擦脸和手。”
张淑珍去外屋,用热水投了手巾,招呼俩孙女到跟前儿,给她们仔仔细细擦干净。
又把棉袄外面的小护襟儿摘下来,顺手搓吧搓吧,搭在西屋火墙上烘干。
刚吃完饭,盛新华和盛新宇就吆喝着要开电视看电视。
盛希平一看,快六点半了,赶紧打开电视,让孩子们看鼹鼠。
盛连成头一回看电视,那惊奇程度,不比孩子们头一回看的时候差。
“哎呀,还是这玩意儿好哈,比收音机强多了。
这里头是个啥?耗子啊?不对,看着不像呢。”
“爸,这是鼹鼠,也是搁底下打洞的。”盛希平也不太清楚鼹鼠是个什么东西。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跟东北的瞎耗子挺像,都是搁地底下挖洞,爪子挺厉害。
盛连成根本不在乎啥鼹鼠还是耗子,他就是第一次看电视,觉得新鲜。
正好盛新宇坐在身边,盛连成就伸手搂过来小孙子,祖孙俩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这时候,上山干活的多数都吃完饭了,不少人便陆续来了盛家,凑热闹看电视。
没多会儿,盛家屋里就坐满了人。
正好新闻联播开始,大家伙儿都安静下来,听播音员说国家大事。
盛家墙上,果真贴了好几张纸,上头写着不许抽烟,不许随地吐痰啥的。
估计是昨天盛云芳她们也说过了,今晚上大家伙儿倒是挺文明的,没人随便抽烟了。
有的人烟瘾犯了想出去抽一根,看看这一屋子的人,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占的位置,咬咬牙也就忍了。
正当大家伙儿兴高采烈看着电视的时候,忽然,院子里传来震天动地的一声虎吼。
然后,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狠狠扑在门上的声音,以及一种形容不出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恐吓的嘶吼。
一声近在咫尺的虎吼,屋里看电视的这些人,就觉得头皮嗖的一下,像过电似的。
头发根儿和身上的汗毛,全都立起来了,鸡皮疙瘩迅速爬一身。
一股凉意,从后脑勺蔓延而下,直到后尾巴根儿。
不少人都吓的两腿战战,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咋,咋回事儿啊?”好歹陈维国几个胆子还大点儿,忙开口问道。
“坏了,好像是花花回来了。”盛希平猛然惊醒,立刻穿过众人,往外屋走。
“花花,是你么?”
盛希平一开口,外头猛烈扑门的动静顿时就没了。
盛希平赶紧去开了门,就见到暗夜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花花,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么?”
不知道咋回事儿,盛希平隐隐觉得,好像花花在生气,因为它身上的毛是炸开的那种。
盛希平赶紧伸手,摸了摸花花头顶,花花这才凑过来,蹭蹭盛希平。
身上炸了的毛,也瞬间服帖下来,再次发出愉悦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花花在盛希平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可是当一人一虎走进屋的时候,花花却朝着东屋那些人,再次张大嘴,发出威吓似的动静。
不过,这次声音小了些,比刚才可差多了。
“没事儿,这是来咱家看电视的,都是朋友,不是来咱家偷鸡摸狗干坏事儿的。”
盛希平一看,赶紧抱住了花花的脖子,右手从头到脊背摩挲着花花。
花花安静下来,扭头从屋里出去,不多时叼了只鹿回来。
它今晚下山的时候打着了猎物,正好给盛家送来。
估计是到了盛家,察觉到家里人特别多,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呢,所以才着急的大吼。
花花把鹿扔在了外屋地,扭头就去西屋了,正好盛家四个娃都在炕上呢。
花花轻轻一跳,趴在了炕稍,闭上眼睡觉去了。
花花倒是安静了,可东屋这些看电视的人,早已经吓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
“我的妈呀,这老虎也太吓人了,不行,我得回家去。”有人带着哭腔儿说道。
“对,对,回家,回家,我的天,再也不敢来你家了,吓死个人。”
不少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从盛家走出去。
这会儿工夫,那真是恨不得爹妈再给生两条腿,跑的越快越好。
众人呼呼隆隆走了大半,只剩下陈维国、高海宁几个人,脸色也有点儿发青。
“你家花花今天咋地了?这么吓人?”高海宁一开口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可能是最近家里人少,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