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太够用,安排个人过来没问题。
可是维民那孩子,我觉得他不适合在学校里工作。”王俊生为难的叹了口气。
“我倒不是看不起人家,主要吧,是那些学生都淘气,一个个调皮捣蛋的。
你说要是维民在前面讲课,底下那些学生胡说八道,或者有那淘气的学维民走路、动作啥的,对维民不是也一种伤害么?”
作为校长,学校里那群熊孩子啥样儿,王俊生最清楚不过了。
孩子,天生都有劣根性,他们不懂得那么多,就图自己乐呵儿。
陈维民在学校念书的时候,王俊生见过他,也很了解他的性格。
这种敏感又有些自卑的性格,加上身体的缺陷,真不适合教学生。
“要我说,不如把维民那孩子安排到工会去得了。
咱场咱局每年都有不少文艺活动,再说工会也有不少文字材料要整理啥的,维民一手好字儿呢,去工会更能发挥作用。”
王校长看了眼前川林场工会主席赵向阳,说道。
赵向阳一听这话,不由得苦笑,“老王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工会那得是工人才能进,维民他这样子,招不了工当不成工人,他咋进工会啊?”
赵向阳的话没错儿,工会是工人组织,要进工会,首先得是工人。
可林业系统招工,首先一点就得是身体健康。
现如今不知道多少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儿都招不上工呢,更别说陈维民了,他根本就不符合条件。
“唉,这事儿咱林场做不了主,要我说啊,就应该让老陈家去局里找。
当初陈家二小子是让小火车给轧了,这事儿局里有责任,就应该找局里领导给解决。
这么大个林业局,一两万职工,咋地还安顿不了一个孩子了?”
王家川听了赵向阳的话,忍不住摇头叹气。
周青岚一声儿没吭,静静地听几位领导议论。
等演出结束往回走的时候,周青岚正好跟陈丽萍坐在一块儿,就偷偷把几位领导的谈话,告诉了陈丽萍。
“跟你哥说,去局里找,他这种情况,局里应该给个说法。”
回到家之后,周青岚又跟盛希平提起了这件事儿。
盛希平听完,叹了口气。
这事儿他倒是知道一些,虽然上辈子这时候他在里面蹲着呢,但是出来后,听陈维国说起过。
为了维民的事情,陈家人去局里、省里,都找过了,还差点儿去了首都。
可是没啥用,没有政策,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子,给维民特殊待遇招工。
林业局这么大,类似陈维民的情况也有不少。
就比如那个在学校参加植树造林被草爬子咬了的学生,因为得了森林脑炎伤了脑子,他们家人也是几次三番去局里找,都没成。
这批人,一直到八二年底,林业企业为了解决长期积累遗留下来的后遗症,放宽了标准。
全局身体有残缺的知识青年和待业青年,全部被招收为大集体工人。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盛希平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周青岚刚想问为啥没那么容易,却忽然听见外头狗叫声连成了片。
“你等会儿啊,我去看看谁来了。”盛希平起身,推门出去,就看见陈维民站在盛家大门外呢。
“小民,你怎么来了?快,进屋。”盛希平快步走过去,伸手要扶陈维民。
“大哥,不用你扶我,我自己走没事儿。”陈维民笑笑,一条腿蹦着,就进了院子。
之前,也有人试过给陈维民做个拐,架在胳膊下那种,寻思着架拐能方便点儿。
可陈维民缺的是右腿和右手,同一侧,架拐根本不方便。
所以陈维民从小就是一条腿蹦,这么多年过来,他也习惯了,哪怕是大冬天,也不会摔倒。
“那天,大哥不是说要让我给刻俩手戳儿么?我给刻好了送来,顺道,也跟嫂子打听点儿事情。”
陈维民一边往屋里蹦,一边说道。
其实不用陈维民说,盛希平也能猜到,肯定是陈丽萍听了周青岚的话,回家就跟她哥说了。
陈维民过来,应该就是找他们两口子,商议这个事儿的。
主要是陈世良和陈维国都在山上干活呢,徐秀香就是个家庭妇女也不了解这些。
盛、陈两家关系好,陈维民实在没人商议了,才来找盛希平的。
“来,坐下说。”盛希平将陈维民让到东屋坐下。
陈维民跟张淑珍还有周青岚打过招呼后,坐在了炕沿上。
“哥,嫂子,这是我给你俩刻的手戳儿,我这手艺也就这水平了,你俩别嫌。”
陈维民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打开布包,里头是两枚梨木的手戳儿。
东北没有啥紫檀之类的木料,刻手戳多数用的是梨木。
梨木质地软硬适度又细腻,是上好的刻手戳材料。
盛希平接过手戳,仔细一看,喜欢的不得了。
原来,这一次陈维民给盛希平和周青岚刻的戳儿,没用楷体字,而是用的隶书。
盛希平虽然对这些懂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