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平憋着笑,点点头。“知道了,妈,放心吧。”
说完,盛希平从这屋出去,到西屋看媳妇和孩子了。
“你们去郭家咋样啊?没闹起来吧?”
周青岚还没睡呢,她刚才听盛云芳说了咋回事儿,一直悬着心,生怕婆婆和丈夫跟郭家人起了冲突,闹大了都不好。
“没事儿,有我在呢,能让咱妈吃亏么?郭家那婆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我们过去,她就先软了。
今晚主要是让小峰安心,莪们不是奔着打架去的。”
盛希平上了炕,坐在媳妇和儿子旁边,看了看熟睡的小家伙。
“媳妇,你文化高,想一想,给咱家儿子起个名儿吧。
回头我还得去场里给他落户口呢,一直不起名不行啊。”
盛希平忽然想起来,孩子出生都两天了,名字还没起呢。
“起名,不得咱爸来啊?我给起名,回头咱爸该不乐意了。”
周青岚摇摇头,这活儿她可不敢揽,起名那是家里长辈的事儿。
这一辈孩子应该犯哪个字儿,老家那边同辈儿的孩子都叫啥名儿,家里老一辈人都叫啥。
这些都是公婆最清楚了,周青岚不知道,可不敢胡乱给起,到时候惹得公婆不高兴。
“没事儿,起个名哪有那么多讲究啊?咱住东北了,不用跟老家那边排,只要好听就行。”
盛希平对这些不咋在意,姓名就是个称呼,好听好记就行,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盛连成两口子没啥文化,六个孩子都是找人起的名字,到了孙子辈儿,也不可能计较太多。
周青岚是盛家文化最高的人了,她给起的名儿,盛连成两口子肯定不会挑毛病的。
盛希平虽然这么说,可周青岚却不敢满口答应下来,还是很谨慎的建议,她可以多想几个。
等着征求了公婆的意见之后,再定下来。
盛希平一寻思也是,毕竟这是二老的亲孙子,起名这种大事儿,爷爷奶奶总要有点儿参与感。
两口子絮叨一会儿,正好小娃醒了,瘪这小嘴开哭。
盛希平赶紧抱起来孩子,解开包被看了下。
“哎呦,我好大儿尿了,这尿可够大的啊,差点儿把你爸你妈都冲跑了。”
这一泡尿可是不小,小褯子、大褯子都湿了,就连外头包着的夹被,也湿了一小块儿。
盛希平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褯子、大褯子都抽出来。
然后伸手从炕头那一摞褯子上,抓过来一块儿,简单叠了两下,胡乱垫在了儿子屁股底下。
“褯子不是这么垫的,你得先把大褯子铺在底下,把孩子抱上去,再垫小褯子。”
周青岚躺着呢,等她起来就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瞅着丈夫胡乱给孩子垫褯子。
周青岚无奈叹口气,赶紧往前凑了凑,接过盛希平手里的东西,自己动手。
“看好了啊,大褯子这个角要窝一下,然后一手托着孩子脖颈子,一手托着屁股,把他挪大褯子上。
然后再把小褯子叠成长条,垫屁股下面。”周青岚一边动手给儿子换褯子,一边教盛希平。
小褯子,都是家里人的旧衣服、旧被单啥东西扯的,用旧的比较柔软,纯棉的材质,吸水性好一些。
为了这些褯子,张淑珍把家里箱子柜子都翻了个底朝天,裁好了用开水烫过,又在太阳下晒过,这才仔仔细细叠好了放起来,留着备用。
大褯子,就是从商店买回来的纯蓝或者纯红的棉布,宽幅三尺,正好扯三尺长一块儿。
一般来说,生小子用蓝色,生丫头用红色。
当然,大部分人家,一般都会预备红蓝两块儿。
除此之外,张淑珍还把盛希平和周青岚结婚时的腰带,也洗干净熨平整了,也当大褯子用。
即便如此,这褯子也是不够用的,随时换下来随时洗。
得亏这屋里北边儿间壁墙下砌了个火墙,着急用的褯子铺在火墙上,剩下的铺在炕上,或者晾在绳上。
反正这屋子现在是可好看了,处处彩旗招展的。
垫上小褯子,包好大褯子,外头再包上夹被,周青岚这才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解开衣襟喂奶。
“赶紧把夹被铺炕稍去烘着吧,我看就湿了一小块儿,不值当洗的。
大褯子你拿出去,搓洗干净了,铺火墙上烘着,这混小子能吃能尿的,一晚上四块儿大褯子都不一定够用。”
周青岚看了盛希平一眼,示意他干活去。
“好嘞,我这就去。”
盛希平倒是没有不耐烦,养孩子就这样,月子里的小娃不能把尿,又没有后世用的尿不湿啥的,用尿褯子那就只能勤洗。
就这样,盛希平把换下来的褯子拿走,去外屋打了水,用肥皂搓洗一遍,再用清水投两遍,拧干了拿回屋里来。
摸摸火墙上的褯子,干的就叠起来放到炕头,再把湿的铺上面烘着。
等他干完这些,周青岚也喂饱了小娃,伸手摸摸,褯子是干的,这才放心的把孩子放到枕头上,盖上小棉被。
那枕头,是用红布缝的,里面装的小米。
刚出生的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