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斌装枪的时候装的太实了。
枪响的瞬间,老式火枪那个朝天的炮台,随着后坐力喷溅出大量的火星子。
这些火星子有大半喷在了杜家斌的半边脸上。
这一下把杜家斌疼的不行,耳朵也震的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扔下枪抱着脸在地上打滚。
等孙云鹏几个来到近前,把杜家斌扶起来。
有人打着火把一看,好么,杜家斌半边脸都成黑的了,还有不少血点子。
那不用说,血点子是被火星子烫的,脸黑是让火药给熏的。
一见杜家斌这样,可把孙云鹏气的够呛。
“你把枪装的那么实干什么?我早就说了,这老破枪不行,太落后了。
你不听,非得用,这下好了吧?”
都这個时候了,埋怨也没用,孙云鹏赶紧让人架着杜家斌,送去林场卫生所。
本来这块地有人巡逻,獾子就比较警惕。
这一枪响了之后,那些还在地里偷东西吃的獾子,连忙调头就跑。
这么一来,今晚上倒是安稳了。
杜家斌被人架着送到卫生所,当当当敲开了卫生所的门。
大夫一看杜家斌这情形,赶紧给他检查处理。
一番检查下来,倒是没啥大碍,就是被火药喷了而已。
于是大夫用碘酒给擦拭了脸上的伤,又给开了点儿消炎药,嘱咐杜家斌回去先别洗脸,避免感染。
“没事儿,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褪出来了。”
孙云鹏、杜家斌等人守夜看青,没打着獾子,反倒是杜家斌被火药喷了脸,半边脸成了黑的。
第二天大家伙儿得知消息后,简直笑的不行。
尤其是昨天被取笑的郭永平等人,这下可算报仇了,一个个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不过,王建设等人这时候,就有点儿担心了。
连着两晚上,连个獾子毛都没弄着,今晚上轮到他们守夜看青,能是什么情况?
吃过了晚饭,外面全都黑了下来。
盛希平背上他自己那棵十六号挂管枪,这个不是为了打獾子的,主要是防身用。
这个季节了,谁也不敢说后大地里就只有獾子,万一有野猪下山了呢?
有枪在,以盛希平的本事,和两条狗的能耐,最起码可以让大家全身而退,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盛希平收拾停当,出了门,然后隔着园杖子喊了一声儿。
陈维国那头也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
跟盛希平俩人牵着二郎神和黑将军,一路出了盛家,去跟高海宁等人汇合。
除了盛希平背棵枪之外,其余人都是拿了根棒子。
毕竟不是谁家都有枪的,况且他们也没有练过夜间射击,就算有枪,带去未必用得上,闹不好还添乱。
原本就说了,今晚上就是过去看看情况。
摸清了獾子行动的路线,能抓就抓,抓不了能吓走撵走也行。
等着白天顺藤摸瓜找到獾子窝,到时候再收拾它们。
所以,也不用整的大张旗鼓太隆重。
獾子昼伏夜出,晚上六七点往后,就从洞里出来觅食了。
这东西食性杂,什么都吃,蚂蚱、蚯蚓、蛇、地底下的虫子等等。
当然,獾子的最爱还是庄稼,苞米大豆、地瓜土豆啥的。
毕竟那些活物少,不容易吃饱,而且还没有苞米地瓜好吃。
所以每到秋天,獾子都会进庄稼地,啃食玉米或者地瓜、土豆、黄豆、花生等作物,以达到尽快囤积脂肪的目的。
要是哪一片玉米种的早长的好,被獾子盯上了,那绝对是麻烦事儿。
这种动物非常聪明,又嗅觉灵敏,只要有人在,獾子就会绕道走。
蹲点儿埋伏这种办法,很难打到獾子。
有的獾子胆子大,人在地东头,它就到地西头吃,人要是去地西头,它就跑地东头,就这样跟人类打游击。
反正是夜里,人很难发现它。
所以盛希平特地带着狗稍微晚一会儿到地里。
专等獾子进了地,在地里觅食的时候,放开狗子去抓,人配合狗,一晚上说不定能抓到几只。
长白山地区昼夜温差大,九月份的晚间已经很凉了。
秋风肃杀,寒意阵阵。
幸亏盛希平他们穿的多,倒是感觉不出寒意。
二郎神和黑将军极少晚间出来,俩狗子挺兴奋的,一路小跑,拽着主人往前。
九月五号,农历七月十九,月亮躲在薄薄的云层后面,透出些光亮。
林场后大地外的林子里,几个黑色的影子,正不快不慢的小跑,一边跑,一边低头闻着路。
昨天走过的路上没有什么异常气味儿,也没闻到人的气息。
两晚上没能好好吃东西,獾子也都饿了,于是放心大胆进了地里。
二郎神和黑将军一到地边儿上,立刻就躁动起来,盛希平见此情形,忙把绳子解开。
俩狗子在绳子撒开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顷刻之间便没了影子。
“走,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盛希平几个借着微弱的月光,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