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面朝“柳惊鸿”，掌心向上，那小瓶子正半躺在她的掌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曾经听说，柳道友的妹妹是个双灵根，所以…”
她善意地避开了“废灵根”这种不好听的话。
“柳惊鸿”：“不是丹药的问题。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宋时微：“柳道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水云天，主修职业是丹修，更何况，柳姑娘她…我其实是认识的。”
“起先没有想起来，但是后来，在柳道友你说她是你妹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应是识得她的。”
“柳姑娘，你还记得水云天的姚玉、姚长老吗？”
栖霜怔住了。
姚玉？她当然记得。是曾经教过她音律的…老师。在她心里，姚长老，就是她的老师。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老师呢？
栖霜点头回应宋时微：我记得。
宋时微倏然笑了，“我是姚长老的弟子。”
在修仙界，普通外门或者内门弟子在外都是没有资格自称是某某大能、某某长老的弟子的，唯有亲传弟子，才能这么自称。
栖霜这才回过味来。
这样啊。怪不得呢。
栖霜早先便觉得这位宋时微宋道友的声音很有些耳熟，却一时没有回想起来，此时突然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她才明白过来了。
原来她是姚玉的弟子啊。
姚玉老师，曾经在柳栖霜的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得意弟子，不仅如此，还用留影石给她看过。
那会儿，栖霜的眼睛，还没有受到过言灵的反噬。也正是因此，宋时微才没能第一时间就认出她来。
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妹。
纵然她们两个不是一个宗门的，但既然对方得到了姚玉的认可和手把手指导，甚至是言语提及，那她自然也是认同对方的。
宋时微没有收回手，依旧固执地保持着递东西的动作，“收下吧。”
“这不仅仅是歉意，也是见面礼，柳姑娘。认真算起来，若是你愿意，叫我一声五师姐，也是使得的。”
姚玉共有五位弟子，其实栖霜并不能算是对方的弟子，只是被对方教导过一段时日罢了。
可那段时间，姚玉也很认可栖霜这个孩子。认可…她在音律一道的天赋。
纵然栖霜不是丹修，但她也算是姚玉的半个弟子了。她是被姚玉所承认的弟子。
栖霜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宋道友。
小姑娘思索了下，才越过了“柳惊鸿”，自己去接那瓶子。
“柳惊鸿”早先已经因为收了万玲绮的蝴蝶而传出流言了，才解决了新的流言，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反正这也是宋时微送给柳栖霜的，她拿了也是应该的。
不过，白拿人家东西，似乎也不太好。虽然并不是“柳惊鸿”的错，但那些聊天记录终究也给宋时微造成了困扰。
既然对方也算是自己的师姐了，栖霜应当也要回礼才是。
小姑娘思考完毕，将小瓶子收回纳虚戒中，又反手掏出了十张寻踪符和黑符，一并朝宋时微的方向递了过去。
栖霜：给你礼物jpg. 乖巧jpg.
宋时微：？
宋时微惊喜极了。她神色微动，“这是…给我的？”
栖霜：点头jpg.
宋时微接过那些符箓，笑容满面，“谢谢你，栖霜师妹。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会困扰吗？
小姑娘摇摇头：没关系。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旁边惨遭忽视的“柳惊鸿”：？
*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柳惊鸿”困惑极了。
在刚刚喜相逢后，柳栖霜就和这位宋时微宋师姐一见如故，甚至将她带回家喝茶了！
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外加小爱一只兽，正排排坐在长廊上，人手一份灵茶和点心，陷入尬聊的状态中。
“柳惊鸿”真的很困惑。祂想不明白。
这位宋道友，她还真是天赋异禀啊。明明柳栖霜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和摇头，她究竟是怎么明白栖霜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
她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就连我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知道栖霜想说什么！宋时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我对妹妹的爱，还没有你一个外人多吗？
在“柳惊鸿”陷入自我怀疑时，身旁的两人还在继续尬聊。虽然是宋时微自问自答式的聊天。
宋时微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宁静：“……对啊，所以，师尊她，也经常在我们几个面前，提起过栖霜师妹哦。”
“说你是她平生少见的好苗子，很适合修习音律之类的话。”
“师尊她还说，要是栖霜师妹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转到我们水云天来，一起修习丹道呢。”
柳栖霜捧着灵茶，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才抿了口茶水，继续听这位漂亮师姐讲话。
小姑娘喝完茶水，将茶杯随手放在一旁的地板上，又侧过脸，双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下颚抵在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