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知道,学校旁边的小院,已经彻底废掉了。
他对彼得言道:“下一次接货,我直接来你这儿如何?”
彼得耸耸肩道:“我都没问题的,但只可以你自己来我这里!”
丁力肯定地应道:“没问题!”
接下来,他们商定了货到了的信息传送,还是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
一切聊妥了之后,丁力站起身,对彼得道:“我要去那个小院再转一转!”
彼得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警署在那附近是留了人的,就是为了等嫌疑人自动上门的!”
丁力坚定地道:“我要去那里,哪怕只是路过一下也好!”
彼得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朋友,确实是位值得尊敬的英雄,一人除掉了那些敌人不说,就视死如归这一点,就让人佩服!你放心,我会为你打听到他被埋在哪里的!”
丁力拱了拱手,道:“谢了!”
说完,他走出了彼得留夫的客厅。
出了这座大院子,那个保镖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
丁力走过甬道,又从后门进入了咖啡厅。
那个俄国小姑娘,还在摆弄那块小镜子。
咖啡厅内多了一个客人,还是上次那个老太太,她抱着一只老猫,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丁力朝小姑娘点了下头,就匆匆地从咖啡厅内走过,出了店门,他打开车锁,骑了上去,一直往三酉街而去。
三酉街还和原来一样,国民学校也照常上着课。
可是,学校东侧的那个小院子,却是面目全非了。
丁力骑在自行车上,他的一双眼睛,已经看出校门口站着那个校工与众不同了,那就是一个暗探假扮的,还有学校大门的对面,摆了一个修鞋的摊子,那个师傅,一双眼睛根本不放在手上的活计那里,而是专盯着来往的人和车。
丁力骑在车上,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只有在经过那个小院子时,才偷偷地望上几眼。
大门是关着的,但院子中的房子,已经发生了倾斜,门和窗都已经碎掉了,种种迹象,都在向丁力展示着,这里经过了怎样一场激烈的厮杀!
丁力骑着车子,脑袋里却呈现着王平战斗的画面,不知不觉的,他的两只眼睛中滑落了两串泪珠。
丁力将车子骑到前面的一个路口,他回头望了一下,没有人跟上来,他一转弯,朝南面的一匡街而去。
丁力回到旅馆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他一进店门,小武和李钢就兴冲冲地问他:“师傅,王平还好吧?他是不是已经待得不耐烦了?”
“师傅,啥时候叫他回来呀?”
丁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这两个年轻人。
于是,他摆了摆手,对他们道:“我累了,要上楼去休息一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楼下的小武和李钢面面相觑,他们齐声地问对方:“师傅今天怎么了?”
丁力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一头栽倒在床上,他仰望着屋顶,两只眼睛中的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丁力不是一个情感脆弱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内心十分坚强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泪流不止。
王平仅是他徒弟中最平凡的那一个,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年轻人,却做出了超越常人的英雄之举。
丁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危难之时,有那样的果敢的举动,但他的徒弟却做到了。
死不可怕,但能如此慷慨赴死的人,却是有着多么大的勇气啊?
丁力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他就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中拿出一页纸来。
他用笔在这张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赵得利、野矢青扬。然后重重地在这两个名字上,打了两个大大的叉儿。
做完这一切,他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才下到楼下。
他走到吧台的边上,对小武道:“这两天你别干别的了,给我去查一个人!”
小武兴奋地道:“师傅,去查谁?”
丁力道:“西广场警署的赵得利,他的行踪路线,生活习性,还有家庭状况,越具体越好!另外,注意安全!”
说完,丁力交给了小武一叠钱。
小武收了钱,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丁力又对李钢言道:“小武办事的这两天,你就一个人看店吧!”
李钢点点头,欲言又止。
丁力知道他想问什么,就开口道:“王平在宽城子很好,你别担心他,再过上几天,就让他回来了!”
听丁力这么一说,李钢放心了,他安安静静地去了吧台里面,顶替了小武的工作。
丁力则转身去了地下室,他取了一万块钱。然后上来,出了店门。
他来到街口,招手打了一辆车,对车夫道:“去大马路。”
这路程不近,车夫很高兴,自己揽了个大活儿。
一路之上,丁力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得明白了。
十多分钟之后,人力车到了大马路商铺一条街。
在街口处,丁力付了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