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丁力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老许头虽然没有亲口问:北广场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但他一定能猜得出,这事儿就是自己做的。
那句:用着还顺手吗?就是最好的答案。
丁力觉得,有这么些人在默默地支持着自己,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并不孤单。
想到此,他浑身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他招手叫了辆车,对车夫道:“去东广场那边的朝鲜银行!”
去东广场的途中,恰巧路过中央银行,于是,丁力就重走了一遍运钞车走过的路线。
这一趟走下来,沿途的重要路口,以及两边的重要衙门,丁力都掌握了。
他觉得最佳的伏击地点,也心中有了答案。
这时,前边的车夫对他道:“先生,银行快到了,你是在银行门口下吗?”
丁力连连摆手道:“不了,你过银行,到下一个路口停就行了!”
他可不能在银行的门口下,再遇到那个小伙子,他连个借口都没有,让人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车夫很听话,直接路过了银行门口,来到了下一个路口,靠边停了下来。
丁力下了车,付车钱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从这里往城外去,哪个方向最近?”
车夫想了想,道:“当然是北面最近了,过了铁路,北面就少有人家了。”
丁力一听还要过铁路线,马上就又问道:“其次呢?”
车夫想都没想地道:“那就是东边了,顺着这条向东的路,一直走,过了清真寺,就能看到伊通河了!”
丁力暗喜,目送走了车夫,丁力顺着他指的那条道,一直向东走去。
北面自然不能考虑,过铁路,且不说方便不方便,铁路两侧,都是驻有日本守军的,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其他的方向往南和往西,都是城市的中心,既不便隐藏,又会多了许多目击者。
所以,现在最优的选择,就是东面。
丁力是个事无巨细,都要落到实处的人。
方向有了,还要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于是,丁力信马由缰,朝东面一路走下来。
还真如车夫所说的,走了没有二十分钟,在路北侧,他还真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清真寺。
而且站在清真寺的门前,再往东望,远远便看见尹通河了,而且河上,还有一座水泥桥。
更令丁力不意外的是,这座桥的边上,驻扎着一个日军中队,他们显然是负责检查进出新京的车辆和人员的。
看到这里,丁力觉得从这座桥上过去,是不大可能的!
如果第一时间不能逃离新京,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再找一个隐蔽所,把劫下的财物,放到隐蔽所内。等事态平息了之后,再把财物运回城中。
有了这个初步的方案,丁力往清真寺的南面望去。
这里是稀稀落落的几十户人家,而且也有一条小路,通往伊通河。
丁力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迈步走上了小路。
但凡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多半都以打鱼和种菜为生的。
丁力一看那些高矮不齐,破烂不堪的房子,就明白了。
他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快到河边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里有三四间连脊的房子,和一个很大的院子。
丁力十分的好奇,什么人会在这里弄这么大的一个院子?
于是,他走进了院子,一条大黄狗,朝他汪汪了几声。
还没等他呼叫,从最东边的一间屋子,走出来一个老汉。
他穿着中式的棉袄棉裤,一脸的花白胡子。
因为这里很少有人前来,老汉警觉地望着丁力。
丁力朝老汉乐了乐,和善地开口道:“老伯,我路过这儿,讨口水喝行吗?”
老汉见丁力没有恶意,就喝住了大黄狗,把丁力让进了东边的屋内。
丁力一进屋,就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了!因为里面一股子酱菜味儿。
老汉给丁力舀了半瓢清水,丁力也不客气,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也是真的渴了。
老汉接过瓢去,他等着丁力转身出门。
可丁力却一指房间中的那些大缸问道:“老伯,您是做酱菜的啊?咱们还是同行呢!”
老汉又打亮了丁力几眼,半信半疑地问:“你也是做酱菜的?”
丁力肯定地点点头,道:“可不咋的,不过,我不在新京做,我是在奉天做的!”
老汉不解地问:“那你怎么来新京了?”
丁力道:“这不是觉得新京刚建都,人财能两旺吗?”
老汉听他这么一说,用鼻子哼了一声,没言语。
丁力却假作不知,他问道:“老伯,您的生意怎么样?挺不错的吧!”
老汉一指墙边的那一排大缸,没好气地道:“卖完那些存货,我就准备关门大吉了!”
丁力不解地道:“新京这里人会越来越多的,您还愁生意不红火?”
老汉则道:“老百姓饭都吃不上了,谁还买咸菜呀!”
丁力听他这么讲,忙道:“老伯,既然您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