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朝她笑了笑,愈发灿烂。
金婆婆杵着拐杖摸索着,手里的一碗粥被六郎拿去,内部些许微热,她不用看也知,定然是在捣鼓首饰,闭着眼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六郎啊,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他一手摸着后脑笑了笑,搀扶着她走向一边,时不时提醒她小心脚下,扶至案几边,忙拾起茶壶倒进干净的茶杯里,递到她面前。
“娘,我都想好了,来日,我们便去游山玩水,自由自在过日子。”
“好啊。”闻言,她很是欣慰,脸上洋溢着笑容,一手搭在他细滑的手背上,金六郎见状两手反将老妪之手抓着,她只觉暖心,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可,这却变成了她现在的奢望。
她再也不能握着金六郎的手,也再也不能灯坏之后,让他修了。
想到这,她嘴唇隐隐约约颤抖着,表情哭得十分扭曲,嗓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无力感,花香入她鼻,引得她鼻尖微微一酸“还陪在我身边。”
她思索片刻,只觉时辰也不早,再待下去恐怕误时,又从脑海中闪过潘樾的叮嘱,抬眸朝她看去:“婆婆,我先送你回去。”
“好。”金婆婆颤颤巍巍地借着拐杖费力站起,上官芷见状忙上前搀扶,走之前,她仍依依不舍,将目光落在了清凉墓碑上。
“姑娘。”她紧紧握着拐杖十分紧张,方才痛哭流涕的模样消失不见。
闻声,上官芷回头望去,对她忽然叫住自己感到诧异:“怎么了?”
她不言不语,脸上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自觉挠着手,缓缓睁开眼小心翼翼问道:“你跟那个潘大人,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刚才我听你们讲话,好像你并不全然相信他。”
是啊。
她现在倒是觉得樾哥哥嫌疑颇深,尤其是从进金六郎家到现在,再加上金婆婆如此提防对他有敌意。
更深信心有所疑了。
上官芷若有所思,回道:“我只信真凭实据。”
“有一件事啊。”须兒,金婆婆与内心挣扎许久,与她相处许久只觉信得过,抬步朝她走进,打算悉数告知,语气轻声,“我想单独和你说。”
上官芷抬眼注视而去,频频点头,听她娓娓道来:“其实啊,六郎那个新主顾,当时是来过家里的。”
她神情自若,若有所思。
*
夜黑风高,金屋外站着一黑色人影,狂敲门,“咚咚咚——”
闻声,金婆婆杵拐杖步履蹒跚前去,眼神不好半闭目,身前的人影朦胧不清,倒是个男子的轮廓。
男子应声而起,问道:“请问这里是金六郎家吗?”
“是啊。”她点了点头,屋内壁边挂着烛灯,视线昏暗,仍看不清。
也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那男子不再开口,只是站在屋前僵持不下,随后,金六郎闻声赶来,轻轻将门一挪瞧清楚那人的面貌:“什么事?”
“我要定做一个物件。”陌生男子将目光移向他,嘴角似笑非笑,“明日就要。”
音传入耳,金六郎垂眸思虑片刻,迟疑不决:“可是,我还有好多活没做完。”
“明天——”他面露难色,“恐怕是不行。”
陌生男子不紧不慢:“我出一百两银子。”
上官芷站于金婆婆身前,凝望着她,心思纷纷扰,感到内心汹涌澎湃,如潮水般跌宕起伏。
“六郎从不贪杯。”金婆婆思绪一滞,将握在手里的拐杖朝着地面无奈的敲了敲,甚感疑云,“他怎么会醉酒掉到湖里呢?”
“我猜呀,是那个新主顾不想给银子。”她猜疑道,“就把六郎给杀了,抛尸到湖中。”
上官芷蹙眉呼吸一滞,撇眼向金婆婆,她愁眉苦脸,语气不悦,只觉疑点重重:“可前任县令懒得费心,她让我自己找线索。”
“说要找到嫌疑人啊,再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