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倒是真,我家那口子虽没什么本事,可每日下值就着家,事事有问候,嘘寒问暖,吃喝穿戴全是随了我,倒也省心。”
“是的哟,夫妻当如是。”
“那你家里……”
郎南山听了几耳朵,就黑着脸路过。
安辞伤自然也听到了,歪头问:“咋了,可是被这一对比,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和离,不算丈夫。”
“那你黑脸什么?”
郎南山不在乎外人说他什么,只是听到别人议论方悠然,心中又想起了顾宝玥嘱咐自己的话。
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若是承不住护她名声的责任,真是枉为男儿。
一人不护,何以护天下。
“看见那个了没,听说是份大礼,只是不知道这重头戏到底是送到谁的手上。”
郎南山瞥了一眼,红绸布下盖着一个一人高的物件,甚是夺目。
二人一落席,安辞伤就俏嘴皮地勾得身边的宫女咯咯直笑,郎南山冷脸喝茶,被安辞伤怼了一胳膊。
“别忘了你花花公子的身份。”
郎南山皱眉更紧,麻烦,在醉风楼还有安辞伤为他挡。
他得想个不应付的法子。
只是也巧,法子不用郎南山找,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一个小内侍正端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去斟酒,脚下一个不注意,一瓶葡萄酒正好洒在了郎南山半边身子上。
深红的酒液迸溅在郎南山坚毅的侧脸,半边玄色衣衫已经湿透,滴答滴答地滴着酒。
“世子饶命,奴才该死,世子饶命,奴才该死!”
小内侍脸色苍白地跪地求饶,头也不敢抬,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引来身边的大太监对着腰背就踹:“没用的东西,你是有八条命才敢把酒从世子和安王的身后端啊,死了也算你活该。”
安辞伤看郎南山微微摇头,对管事太监说:“快些带世子去偏殿休息更衣,莫愣着了,真想让陛下和魏公公看见了砍你们的头?”
“安王爷教训的是。”管事太监声儿极尖,一脸谄媚地笑着,又吩咐了人去取新衣服来,自己领郎南山去偏殿。
本也没什么,安辞伤猜到郎南山定然想溜,正好找个借口。
可在看见跪地的小内侍一溜烟儿地跑下去,脚步竟然丝毫没有刚才跪地求饶的慌乱,安辞伤的心里转了一圈。
“美人儿,可否告诉本王,陛下和魏公公为何还不来宴席?长公主现在何处?”
宫女被安辞伤深情的眼眸看得面色通红,声音柔软:“回安王爷,长公主一早就进了宫,现下魏公公应是在和长公主一同与陛下在豹房玩耍呢。”
“没说何时过来?”
宫女想了想,问:“安王爷为何问这些,奴婢可不知魏公公在想什么。”
安辞伤转了个笑,明白不能再问下去,就哄着,眼神深邃引人,手不老实地攀上了宫女的手背:“因为,本王想知道美人儿还能陪本王多长时间,你我二人莫虚度良辰才好。”
“哎呀,王爷~”
安辞伤笑望着,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的暖意,离了宫女立刻躲开人去叫殿外的何景。
“快去找诗月,拿套干净外氅务必让她赶到偏殿给南山救急。”
何景不明所以,赶紧照做。
倒是郎南山不见这一切,往偏殿一坐松了口气。
“世子殿下,那老奴去帮您找件新外衣,片刻后有小内侍帮你重新梳洗。”
“不用了,拿件衣服来就行。”
“唉,那不行的,这是奴才们的本分,做不好,陛下会拿我们给豹子老虎鹰啊什么的助兴的。”
郎南山实在不想再纠缠,摆摆手,赶紧让人退下后,再自己解了外衣,徒留未湿的素衣在身,自己闭目养神回想着这些天看农书商书的内容。
行商一道,诡谲莫测,现下要紧的是先解决粮食问题。
又要治旱,又要增产。
郎南山正想着,越来越觉得疲惫,眼前若有似无地飘着些烟气,似乎这些天熬大夜积累下来的困倦一时皆涌了上来。
身子正想小憩片刻,猛然间,郎南山自己警醒了。
不应该,他曾经十天十夜几乎不间断地研读兵书打磨武器再锤炼身体,身心感觉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
有问题。
郎南山闭目,两拳紧握以集中注意,感官瞬间警觉,感受着周边任何的动静。
“睡了吗?”
“应是睡了。”
“那你快去。”
“你去,不就是看个肩膀换个衣服嘛,许你一两银子,没胆的东西。”
随后,一个轻手轻脚的小内侍开了门,直奔郎南山的衣领掀。
郎南山侧身躲过,对方还追了上来,目的明确。
自己肩膀上有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
袖箭造成的伤口隐隐还在刺痛,当初自己处理得干净,唯一的败笔只有中了将死之人的一箭偷袭。
可,为何能查到是他?
郎南山心里反复地想着各种细节,小内侍的手还差一寸就又要伸上衣领。
嘭——
偏殿的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