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空口猜测。”郎南山思索着,“朝廷的封地无人可动,那些屯田得看牢了。”
要是没了这些屯田,他拿什么去填饱将士们的肚子,北疆战场的西北风吗?
“何景,去个消息,看各地是否都有人在买地还是少数为之,尽量查清楚原因和背后买家,再者,将手下地的地契面积全都请人再算一遍,拢好后我看。”
豫州的大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此次有人买地是因为大旱,或许他能从中获利不少。
郎南山本不擅长此中行商的道理,只是被逼无奈才暗自屯下了不少地皮留用。
郎家世代本是镇守北疆的边臣,因皇权制衡,才嫁了女儿入宫为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牵制郎家的手段。
郎家忠良,兢兢业业地在战场厮杀,未曾对此置言一词,即使先帝冷落郎家女,盛宠草原公主明妃,郎家亦是忍了下来。
忠臣忠到此等地步,仍有人看不过去。
先帝一离世,宦官一派崛起后第一件事,就是让郎家交出兵权,退居京城。
一日连发十七道诏书,把郎家多年的热血磨干磨净,派发诏书的小太监更是耀武扬威,以刚出生不久的郎南山做威胁,导致郎南山的父母在慌乱中,命丧沙场。
也是那时,老国公看透了,独自一人抱着襁褓中的郎南山回了京城,在北疆接手战场的,是迎合宦官的反将。
郎南山自小在老国公的皮鞭和日夜唏嘘的叹息中长大,顾宝玥说,他是她见过最早熟的男子。
不早早的长大,北疆跟随郎家的亲信都快被宦官一派的将领给饿死了。
这些人只管收高高的赋税额,层层剥削贪图享乐,可不会管百姓将士们的死活。
“除去最紧要的几块肥田,其他田地可以出现少量的买卖变动。”郎南山对着地图画了两处,说,“这两处离冀州幽州最是偏远,且背山远水,先把这两处放出去钓钓鱼。”
郎南山想了想,又说:“你再派人去豫州一带放出消息,以粮商南宫禅的名义多买些豫州被舍弃的旱地。”
何景不解:“世子,豫州的地旱得越来越多,我们手上的钱本就不够用,还去浪费买豫州的地做什么?”
“一时旱又不会一世旱,被舍弃的荒地便宜,多买些,过几年又是好农田。”
何景犹豫着,在考虑当不当讲。
“世子,这几日夫人也在四处买地,你知道吗?”
方悠然?
郎南山虽得了顾宝玥的口信知道方悠然要买地,可不知内情。
“冀州幽州那边,也有方小姐要买地的份?”
何景赶紧摇头:“这倒是没有,冀州幽州要买地的都是各地的商户。”
“夫人只派人去把城北的两块地买了,再就是豫州,夫人也有想买豫州地皮的意思,莫不是夫人和世子想的一样,都想等豫州大旱过去好挣一笔?”
方悠然到底想干什么,郎南山不想插手,那只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他没有控制欲,要去控制人家女子的一言一行,除了婚前他对方悠然和方嫣语都查了一遍外,再没有其他关注。
“你是如何知道方小姐的动向的?”郎南山觉出了异样,看向何景的眼中有些凌厉。
“世子莫要误会,属下可没有任何要查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派的人是国公府的人,消息自然就传到了属下这里一份。”
郎南山明了:“方小姐出身闺阁,手下无人可用,只手上几家商铺的人也不好出入国公府。”
郎南山婚前就查出来方悠然在京城有几家铺子,这在京城的夫人小姐中不是什么稀罕事,女儿家都要备下嫁妆以好不受婆家打压有底气。
只是方悠然的铺子管理隐蔽,不想其他人铺子前都有挂各府的门牌。
想着方悠然在方家的处境,郎南山也能理解,所以在认出来朱新红的粮食铺子是方悠然的之后,也还愿意帮方悠然一把讨回公道。
只是,这买地一事非同小可。
“方小姐若有吩咐,让他们尽心办就是,有事找老李叔,至于豫州那边,随方小姐心意。”
“那咱们,还要去豫州买地吗?”
“方小姐买是她的,咱们买什么地,是粮商南宫禅要买的。”
“哦哦。”何景明白了,赶紧退下办事,心里却嘀咕。
南宫禅不就是借了母家的姓蒙骗宦官的外号嘛,至于在他面前也分得这样清?
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真是不如夫人体贴。
何景走后,郎南山农书商书都看了遍,闭目养神。
农业一道,无外乎肥田壮力,倒好理解,可商业一途实在是难为。
从看商书的那一刻,郎南山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
有谁能来教教他,到底如何互通有无才能养饱北疆的将士。
郎南山长身一起,干脆踏出门去找安辞伤商量。
可在醉风楼顶楼找了一圈都不见人,正想回去,突发一想,直冲诗月的住处走去。
“月儿,月月,小月月~”
“你就为我写一封信嘛,就一封,五个字,不,三个字都成。”
“小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