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公司的新玩意吧?仙舟和公司有联络,但并没有那样深,很多好东西都没地方买,我自然也没用过…”白珩托着下巴说,“要是你能钻进我的脑子看就好了,景元小时候头发蓬蓬的,从后面看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白猫…”
“其实…”幼清吞咽口水,“我可以去你的记忆中看。”
“当真?你还有忆者的能力?”
“不算,不过是一个便利的仙术,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如临现实。”
白珩自然乐意尝试没接触过的新鲜玩意,说完就干,两个人立即去白珩的回忆中看了小景元。那时的景元刚到白珩的胸口,他正在擦拭宝剑,看到白珩时,景元笑得阳光明媚,挥着小手就跑了过来。
白珩和她耳语:“哎,真的像在面前一样,我该说什么?”
幼清手痒极了,对着景元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她赶忙道:“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他又不知道。”
说罢便将景元举了起来,景元“哎?”了声,脸颊通红得跌进幼清怀里,幼清坐在石阶上,双手揉搓着他的头发,景元手足无措,忙道:“白珩姐姐…”
哪知白珩也加入了搓猫的队伍,景元发着“哎”声,又懵又羞得被女人们揉捏,她们一边揉一边夸赞着手感极佳、可爱之类的,景元头冒热气,挣扎着想要离开,但还是被罪恶的魔爪拽回怀抱,直到镜流前来,看到景元顶着爆炸头,气若游丝地躺在她们腿上,她冷眼一瞥,白珩打了个寒战,尾巴毛直愣愣的竖了起来,她们才从回忆中醒神。
没办法,剑首的目光犀利,白珩被吓到,自然就无法维持回忆的环境,将她们驱逐出境了。
景元的话已经像音符飘远,唯有他的发垂在双肩,一丝一缕都在引诱她去摩挲…
“幼清。”
幼清还未回神。
景元用茶杯贴贴她的脸,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景元问:“在想什么?”
幼清哪敢说蹂躏景元幼崽的事,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景元的脸被台上的灯光照出一道弧光,其余位置却晦涩不明,他道:“在想丹枫的事?”
“没有。”她果断拒绝,却像坐实他的猜想。
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几乎淹没在唱词之中,“持明困境,已是上千年无法了结的难题。丹枫与龙师、仙舟与持明…就连仙舟内部都是势力林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幼清,不是所有好事都能带来好结局,仙舟人早已深谙此道。”
“当年丰饶星神赠予长生,本以为是赐福,带来的却是万年遗祸。”景元轻声道,“你不在仙舟,并不知这里的人有多困顿,长乐天歌声温软,可仙舟之外,全是血泪。”
这一番话,竟然让幼清有些寒凉,她想要解释,一时却说不出什么,确实,她是过客,救人之时从不思考太多,景元担心她的插足带来异变,在外御敌,还要忌惮内忧,仙舟如何不捉襟见肘?
她说着帮人帮到底…实则并不打算去了解丹枫的考量与后续,是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兴许…这并不是帮了丹枫,而是把他带向另一个深渊呢?
景元也真是…早就看出他们在做什么了。他看得出,恐怕腾骁也瞧得明白,就是不知将军的态度了。
景元看她脸色变了,又和缓语气,和她说:“不要内疚,我知你是一片好心。龙尊大人孤立无援,也不会向谁求助,我倒觉得你是一位好帮手,有你在,丹枫那里也能缓口气了吧?”
幼清叹了口气,“或许吧?此事无法一蹴而就,急不得,也就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你已经考虑到了,我就不再多话,再说下去,你该厌烦我了吧?”
“哪有!”幼清突然抬高声音,两边有人看过来,她立刻缩起肩膀,闷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不知道什么叫忠言逆耳。”
景元在提醒她行事谨慎,诸事小心,他完全是为了她和丹枫考虑,她怎么会讨厌他?反而很感谢他的点醒呢。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懒散惯了,行事也越来越随意,有时间还是要细细聊聊才好…
要不是他说下去,她还真把景元的一系列行为当成了“吃醋”。
现在看来,都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幼清喝了口茶,正逢剧目结束,桌上茶点茶水已经伴着讲话横扫一空,景元拍拍衣服,随着灯亮起身,幼清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跟着散场的人潮离开茶馆,景元站在门口长舒一口气,笑问:“回哪里?”
幼清还没想好,景元便道:“我爹爹赠你的宅子,你还未去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