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倒抽一口冷气,眼神当即冷了下来:“这些,你是看出来的,还是早有调查?!” “有区别吗?”云晚意笑了笑,伸手抹去桌上的痕迹,再度问道:“天象暑热反常,可否与皇上的命数相干?”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并未回答。 莫莎往前两步,道:“王妃,当初帝妃的确是因为命数衰竭而亡,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奴婢之外全部死了。” “您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难不成是太后说给您听,让您来试探吗?” 云晚意抬眸,幽幽笑道:“你跟随母妃多年,母妃和太后关系曾很好,你也该清楚太后的性子,你以为她会冒险告诉我这些?” 莫莎一顿,的确也觉得有些荒谬。 太后还是先帝贤妃的时候,性子温软懦弱,在几个厉害的妃嫔间没任何存在感。 若非谨慎小心的接近盛宠的帝妃,只怕他们母子早就死在了算计中。 可也就是这么看似无害的人,逼得圣女以命献祭! 圣女死后,莫莎好不容易脱身,这才意识到太后并非想象中的那般! 她的城府,远比后宫那些看上去不得了的妃嫔深,扮猪吃老虎!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尘封多年的秘密,告诉云晚意? 云晚意可是镇北王妃! 云晚意瞧着她的反应,继续道:“莫莎作为母妃心腹,该知晓当年事情的全貌。” “到了这个份上,都别遮遮掩掩了,不如坦诚说说。” 莫莎可不敢擅作主张,目光转向大祭司。 大祭司眯着眼,也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云晚意如此直接,她是完全没料到的! “大祭司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常景棣站在云晚意身侧,打破沉默道:“本王的王妃亦是自己人。” 大祭司的视线在夫妻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笑道:“看来你这媳妇儿,真有两把刷子。” “好,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直说了,帝鸢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被逼惨死异乡,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才对。” “当今皇上的命数本就是偷来的,错就是错,难道我们还要把这错误延续吗?” “弑君?”云晚意赶在常景棣之前打断大祭司的话,道:“大祭司想杀了皇上和太后?” “对于仇人,不该手软。”大祭司微微挑眉:“据说镇北王妃也是这么做的。” “是。”云晚意并未否认,只道:“但我的仇人和大祭司的仇人不同,君王再荒谬再不堪,为人臣子弑君,都算乱臣贼子。” “大祭司作为王爷的外祖母,难道想逼着王爷成为千古罪人?” “一个偷来的君王之位,早就该拨乱反正。”大祭司笑了笑,道:“我听莫莎说过,当年帝鸢有孕,先帝曾许诺。” “这一胎若是皇子,直接封为太子,若是女儿,则要封为福恩公主。” “先帝死前,镇北王才堪堪几岁,不得不寄人篱下,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谁也不知道真假。” 云晚意眉头蹙了蹙,旋即笑道:“母妃再得宠,也是异族帝氏的人,情到浓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哄人高兴。” “难道大祭司真以为,先帝能传位给带着异族血脉的皇子,未免太天真了!” 大祭司面上已经是浓浓的不悦了:“镇北王妃,你到底向着谁?” “向着王爷。”云晚意丝毫不怵,亦没有半分犹豫:“大祭司想拨乱反正,想手刃仇人,想给母妃鸣冤,我和王爷都支持。” “但,大祭司不该打着王爷的旗号,王爷是北荣的镇北王,一旦对皇上出手,再名正言顺也会成为百姓口中的反贼。” “我是镇北王妃,自然要为王爷考虑,难道大祭司身为王爷的外祖母,只肯顾着自己的心意,不为王爷谋划吗?” “母妃临死托孤,拼着性命把王爷交给太后抚养,难道为的不是王爷,大祭司是母妃的亲娘,非要让母妃泉下不安?” “你,你!”大祭司气的狠狠将神杖捣在地上。 神杖磕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声一声,像是敲进了几人心间。 莫莎赶紧把神杖捡起来,递给大祭司的同时,侧头给云晚意使了个眼色:“镇北王妃,大祭司是为了王爷,才会如此。” “王爷他……”说到这,莫莎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咬着唇角,继续往下:“王爷并非先帝骨肉。” “帝妃娘娘出嫁前,有个心爱的男子,两情相悦只差婚嫁,可惜,被蝶凝那个贱人设计,老王不得不让娘娘来上城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