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富阳的想法就很简单了,他没必要为了一张手表票搭上自己的清誉,他在乎的是村子的发展,曾国辉既然能拿出手表票,说明这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头脑。
不管哪一种,都值得他拉拢。
而继曾国辉送礼后,知青点的人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排着队的来给云富阳送礼。
当然出手都没有曾国辉大方,而云富阳一律笑着将礼给还回去了。
云富阳的拒绝并没有让这些人灰心丧气,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想要讨好他的决心。
于是乎,知青们一天三趟地往云家跑,送的礼物五花八门,有水果、糕点、糖果,有的则是送各种生活用品和衣物等,还有一些人甚至直接拿出了现金,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换一个轻松的活。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云富阳始终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这倒是让村里人齐齐对云富阳竖起了大拇指。
“咱们大队长可真不错,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一个个抢着给他送东西,他硬是一个都没收!”
“可不是咋地,咱大队长是个品德和原则的人,是个好干部呀!”
“那必须的,瞧瞧我们村这几年工分老值钱了,以前一年累死累活也弄不到几十块,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拿百来块钱,日子别提多好了,周围好些村子都眼红,前几年那些不肯把闺女嫁过来,现在都求着上门呢!我们七排村的路都快被媒婆给踏平了,要我说,小二这个大队长干得真不赖!”
正常情况下,全劳力一天有十个工分,年老体弱以及个别妇女也能有七八个工分。
工分的价值取决于队里的收入,收入越高,工分就越值钱,能分到的钱就越多,生活也就越来越有盼头。
七排村这几年着实发展的很不错,药田的成功还有养殖长毛兔的收益让村子已经脱掉了贫困村的帽子。
这不今年秋收后,云富阳就给村里安装了大喇叭。
大喇叭安装在村里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地方,用三米左右的木桩竖起支撑架,三个喇叭口分别对准三个方向。
这样村干部以后要通知什么消息就不用费劲巴拉地敲锣打鼓扯着嗓子大喊了。
而且这种喇叭是广播喇叭,可以听到党中央的声音和那些振奋人心的歌声,也有助于提高村民的政治水平、法治观念等等。
有线广播不是全天工作的,一般是早晚各广播一段时间,中午偶尔也有节目播出,也是村民平日里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
反正云富阳觉得这个喇叭装得特别值!村民也觉得大喇叭是今年村里做的最正确的事。
秋去冬来, 不知不觉间,天气又冷了下来,树叶开始变黄并飘落下来。
云富阳走在村道上,感受着寒风的凛冽,他加快脚步到了老爷子家,将一封信交到了老爷子的手里。
信是从京城寄过来的,寄件人一栏写着:云富平。
云老爷子拆开信仔细阅读了起来,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拍着大腿根兴奋地说:“你大哥说今年有时间回来过年了!”
云老爷子将信递给云富阳。
云富阳接过信,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大哥参军后除了他结婚那年大哥请假回来一次后,后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要不是大哥时不时地给老爷子寄钱寄信的,他都要怀疑大哥是不是出了啥事。
从京城到七排村需要先坐火车到省城,然后在坐长途汽车到县城,最后乘坐牛车抵达七排村。
很不巧,云富平一家抵达省城的时候恰好错过了去县城的长途汽车,只能在省城招待所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赶早班车。
到达县城后,等了好几个小时才有去七排村的牛车。
赶牛车的正好是胡五爷的大儿子,云富平有十来年没有回来了,这些年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所以双方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还是云富平开口用乡音问话后,他才猛然惊觉,“云富平,你是富平哥!”
“你是?”
其实两人算不上熟悉,但胡有德还是热情地介绍起自己,并帮忙将行李提上车。
云富平的妻子叫卢文洁,连忙开口道谢。
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虽说较重的东西是云富平提着的,但她手上也提着不少,而且她还要照顾着一双儿女,所以显得有些疲惫。
刚上牛车她就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可算缓过气来了,刚才那个长途汽车上一股怪味,差点没把她给熏死。
其实她心里是很嫌弃农村的,但丈夫执意要回老家看看,她也只得随他来了。
大女儿云园婉好奇地左望右看,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心,眼睛亮晶晶地说:“妈,这车上咋有一股怪味,这就是外婆嘴里又脏又臭的乡下吧!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了!”
云富平结婚比云富阳还要晚上几年,所以大女儿和云卫民同岁,今年才八岁,又因为从小跟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人很是有些娇气。
云富平闻言立马板起了脸,卢文洁也尴尬不已,连忙捂住大女儿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同时朝赶车的胡有德解释道:“抱歉,小孩子不会说话,我们没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