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悠悠地向前走,云安安回头看着那个依旧颐指气使的质检员,恨得咬牙切齿。
刚好那个质检员就站在外墙下的阴影处躲避毒辣的太阳光,云安安计上心头,操纵着神识将另外半边还没有倒塌的外墙给轰倒了。
而倒塌的方向正是最准质检员的!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地震啦!”
人群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毕竟周围已经被板车堵得严严实实,板车上装着的可是大家赖以生存的粮食,这个时候就算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粮。
一个个用身体牢牢护住粮食,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周围有震感,等大家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倒下去的半面墙,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质检员被埋在了砖瓦碎屑中,生死不知。
云富阳在听到有地震的时候,下意识将云安安护在自己怀里,等发现一切正常后连忙催促着前面的牛车快走。
已经有人去帮忙将质检员从废墟中给扒拉出来。
车上云富阳和云贵川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中皆闪过一道可惜之色。
很多事不用言语,云富阳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原本二人是打算今天晚上给这个质检员套麻袋揍一顿的,可看现在的情形,也不知道这个质检员还有没有救。
同村的汉子咽了咽唾沫,感慨道:“这人也太倒霉了,咋偏偏站在那地方?”
另一个脸晒得黑黝黝的汉子瘪了瘪嘴,“这就叫报应,谁让他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不砸他砸谁?”
路上云安安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云富阳在经过供销社的时候给她买了一根牛奶冰棍。
云安安拿着冰棍舔了一口,除了冰凉感觉外,更是柔和、软流、香甜,她喜欢这种清凉的感觉,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里。
云安安吃了一口赶紧往她爹嘴里送一口,云富阳原本是不舍得吃的,但见小闺女坚持,而且大有一种“你不吃我也不吃,看它化了你心不心疼”的模样,顿时气笑了。
在云安安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吃冰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宝山县城里是有国营冰棒厂的,一般在供销社都能买到冰棍,当然也会有冰棒厂的职工挑着或者背着泡沫箱来售卖。
泡沫箱里垫上厚厚的棉絮用来保温,可这种叫卖一般都在距离县城和公社不太远的村子,离得太远的,谁愿意去啊!
而且这种牛奶冰棒里面添加了奶粉制品,价格也比其他的冰棍要贵上些许。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大家拉着放一些空袋子的板车往回家方向赶,虽然太阳依然火辣,但大家的心情却很好的,有说有笑的跟着车子后面走。
云安安扯了扯云富阳的衣角,压低声音问:“爹,交了这么多粮食,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为什么大家还这么高兴?”
云富阳看到云安安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取下自己的草帽一边给她扇风,一边耐心地解释:“因为交公粮是支援国家建设,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民能为国家做贡献,是一种荣耀!”
云安安嘴角抽搐,额!她爹居然拿糊弄外人的话来糊弄她,哼!我单方面和你绝交三秒钟。
云富阳看到小闺女眼角一闪而逝地嫌弃,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清了清喉咙,扭头看了眼后面还在热火讨论着回去分粮的社员们,拿起牛车上的麻袋举在自己和小闺女的头顶上,用只有父女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闺女啊!其实这件事你得这样想,国家的建设是离不开粮食的,交公粮是一种税收形式,从古到今,咱们老百姓都得交粮税,向农民征收一定数量的公粮,政府可以获得财政收入,从而支持各项建设,发展壮大,当然,公粮也可以作为国家储备的一部分,以应对自然灾害或突发事件等紧急情况。”
顿了顿,云富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安安可能不记得了,前些年我们这儿遭灾的时候,国家就给我们发过救济粮,如果没有那些粮食,我们可能都死了!”
“所以安安很多事,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要看背后的东西,其实我们这个国家真的很好,以后肯定能变得更好!”
云安安从她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和浓浓的希望,这一刻,她才仿佛真正看懂云富阳。
她爹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最为炙热的爱国之心。
转念一想,云安安就想通了,毕竟她爹曾经的梦想是做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啊!
整个送粮队谁也没在闲工夫在路上耽误,用比来时快了两倍的脚程快速赶回了村。
与此同时村里人也在不约而同谈论一个话题——分粮。
会计胡有才早就核算好了每家该分的粮,就等着大队长交粮回来后就开仓分粮。
一回到村子,云富阳就召集了村民们开会,宣布了分粮的好消息。
因为今年的收成不错,大部分的人都分到足够吃到明年的粮食,当然也有个别几个家庭因为劳动力不足或者没有完成分配的任务而分到的粮食较少。
但是,不管如何,今年分到的粮食也比往年多。
其实村里每户人都对自己能分到多少粮食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