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川饭都没吃就去了隔壁找云富阳。
此时已经进入炎热的夏天,屋里的高温久久不能散去,云富阳索性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眯着眼喝着小闺女给自己准备的酸梅汤,那表情真是惬意极了。
酸梅汤的配料是云安安从古书中看到的,由于最近中药铺的人总会在初一和十五那天上七排村收药材,一来二去的云安安和对方也混熟了,所以用药材和对方换了一些煮酸梅汤的材料。
酸梅汤可是夏天里的绝佳消暑饮品,可以降暑去火、生津止渴、除烦安神,这大热天的,她爹娘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累得满身大汗,这个时候送上一杯凉凉的,用缸里的水镇过的酸梅汤,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而云安安还在一旁热情地给老父亲打着蒲扇。
这场景看得云贵川牙酸不已,同样都是宝贝疙瘩,他家闺女就跟掉钱眼里一样,这段时间疯狂上山寻摸草药,压根就没时间疼爱她辛苦的老父亲。
再看看云安安,这服务态度简直堪比地主家的小丫鬟。
云富阳撩开眼皮看了堂弟一眼,端着碗十分嘚瑟地朝他一笑,“你傻站着干啥,外面那么多人要请你吃饭你不去,怎么总往我这个小院里跑!”
云贵川不客气地抢过堂哥手里的碗,将里面还带着凉意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喝完后长舒一口气,“真爽!”
然后他将碗递到云安安手里,“安安,再去给叔倒一碗!”
云富阳伸脚就踹了他一下,但力道并不重,“你干啥差指我闺女,要倒自己去,就在厨房的水缸里镇着!”
云贵川嘿嘿嘿地笑了三声。
“我倒的哪有安安倒的好喝!”
云安安知道堂叔有事要和她爹说,十分痛快地接过碗朝厨房的方向跑。
等云安安一走,云贵川脸上的表情就严肃起来了,压低声音问道:“二哥,那件事你到底咋想的,既然决定了留在村里,这个大队长位置你是争还是不争?”
云富阳拿着闺女留下来的小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自己扇着。
“争自然是要争的,但我不能在明面上争,得让人求着让我当!”
云贵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天还没黑呢,二哥咋就开始做梦了。
“二哥,这事哪有这么简单,村里现在有三个热门人选,第一个,胡有才,胡大爷的儿子,老胡家在咱们村子那是唯二的大姓了,最重要的是姓胡的人团结啊,铁板一块。
第二个,张文海,张家在七排村算不上势大,可张文海这个家伙的姐姐嫁的好啊,他姐夫可是公社秘书,万一吹个耳旁风,直接把他定下来可咋整。
最后一个,也就是最有可能的,是咱们的本家堂哥云建章,老叔公已经在挨家挨户地给他拉票了,只要他上台,就一定能当选。
哥这会你要是还藏着掖着,有你后悔的!”
云富阳放下蒲扇,摸了摸肚子,嗯!好饿啊!他一屁股从摇椅上起来,径直往后院走,云贵川连忙紧随其后,还以为二哥想通了,打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和他好好商议商议。
结果就看到二哥直接去了菜地,摘了根黄瓜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欢啊!
云贵川那颗心拔凉拔凉的,就感觉自己跟那戏文里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一样。
皇帝不急太监急!
云富阳吃了半根黄瓜,看到堂弟还傻站在原地,帮忙摘了一根黄瓜递给他,这才慢慢开口:“你说的我自然知道,可我就说一点,你看看我!就我在村里的名声,你认为谁会给我投票?”
云贵川: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才想着让你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啊!
“哥,村里投票你肯定不行,但可以走公社领导的路子呀!”
这次轮到云富阳翻了个白眼,“这点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张文海的姐夫就在公社工作,他肯定没少在领导面前给张文海说好话,你猜领导为什么没直接任命他?”
这话倒直接将云贵川给问住了。
云富阳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这次村里的事闹大了,杀人案其实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影响,而很显然二叔平时作为大队长没有有效的约束村民,提高村民的思想教育,而是一味的纵容,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可以说现在的七排村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公社领导压根就不想参与,万一指定了一个压不住村民的人,到时候自食恶果的还是他们。”
云贵川也听懂了,于是问道:“那按照你的说法,机会最大的,还是建章哥?”
云富阳摇了摇头,“我们云氏虽然是七排村的大姓,但族人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睦,云氏占七排村人口的七成,但每个人各有心思,他们手中的票未必会全投给云建章,而在我看来胡有才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位。”
“那我们要怎么做?”
云富阳小声凑到堂弟的耳边说了什么,云贵川立刻笑了起来。
“二哥,要说损,就没人比你更损了!”
云富阳低声催促了他一把,“行了!先吃饭吧,等天黑后,我亲自去找胡大爷提这件事。”
其实云富阳的计策很简单,就是逐个击破,对症下药。
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