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电梯自源氏大厦上方缓缓降到底层,源稚生大步而出时,樱已经拿着他的风衣和长刀在大厅中等候了。
看到他出来,樱迎了上去,一边将风衣递给源稚生,一边问:“上杉家主好些了吗?”
“虽然使用了言灵·审判,但她这次还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医生的说法是只是有些体力透支,休息一两天就好。”源稚生接过风衣,问起另一个问题,“消息属实吗?”
“是热海那边的消息。有位开便利店的老人家报警,称有三个年轻人非要拿破烂手表和他换钱,他拗不过就把零钱给了他们,但越想越亏,希望警方能出面将那几個为难老人的家伙绳之以法。辉夜姬留意到了这个案件,从热海警方的数据库里找出了那块手表的照片。”
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照片,递给源稚生。
“这确实是恺撒的潜水表,他在下潜时戴的就是这块表,看来他们三个确实都没事。”源稚生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
樱看着昨夜在杀死尸守后就一直跟着林组的幸存人员在海上搜寻恺撒小组的下落,要不是被橘政宗以绘梨衣需要看顾为由叫回来,此时恐怕都还在找人的源稚生,心里一动,少主对那几个相处没几天的本部专员确实是上了心的。
“从东京到热海大概要多久?”源稚生将手机还给樱的同时问道。
“车程大约一个小时。”
“那我们现在立刻过去吧。”源稚生从樱手中拿过自己那把象征源家家主身份的蜘蛛切就要往外走。
但就在他拉开大厦门外停着的悍马车门,准备上车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源稚生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家族神社的宫司龙马真光给他打来的电话。
“龙马宫司?是,我是源稚生,您找我有事?”源稚生接通了电话。
半分钟后,源稚生挂断电话,看向樱,“计划有变,我们先不去热海。”
“那您要去哪?”樱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问了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是可以说的事,源稚生后面自然会说,若是不可以说,那么问也无用。她从不问源稚生为什么,她只要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就好了。
“去家族神社。”源稚生上了车。
黑色悍马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往前方山谷尽头的高峰而去,在此时的车上远眺,可以看到高峰上的一条黑线。源稚生知道那不是什么“线”,而是一道长长的石梯,直达山顶,在山顶此时碧绿的树林的掩映下,有一座焦黑的鸟居,鸟居之后是朱红色的神社。
那是蛇岐八家的神社,从平安时代至今,每一任家主都葬在神社背后的墓地中,墓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墓碑上书写的名字。
如非必要,源稚生其实很抗拒到这座神社来。他是个不知来处的人,却也不想归处就变成这里的一座小坟。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死后进行海葬,让樱或者乌鸦、夜叉谁都好,把他的骨灰洒进蒙塔利维海滩的海里,这样他也算到过这个著名的天体海滩了。
不过后来乌鸦很遗憾地通知他说,为防止污染,蒙塔利维海滩不接受海葬。
活着不知道自己从哪来就算了,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还去不成,源稚生靠着车窗,叹了口气。
就在他心绪起伏之时,车已经停在了石梯之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樱下车,拉开了源稚生这侧的车门,“少主,到了。”
源稚生下了车,才发现有个穿着天蓝色纹付羽织袴,头戴黑帽的男孩正站在石梯上。
“少主。”男孩对源稚生行了个礼,“师傅让我在这里迎接您!”
“你是龙马宫司那个名叫樱井隆也的徒弟?一年没见就长这么大了?”源稚生也和男孩打了个招呼,他事实上不常来,来也是开会,而樱井隆也这样的见习神官显然是无法列席家族会议的,因此他们两实际的见面机会只有每年的大祭祀之时。
樱井隆也腼腆地笑了笑,“师傅正在神社里等您,请您和我来吧!”
“龙马宫司在电话里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我,但又说电话里说不清楚,非要我过来一趟,难道是神社里出什么事了吗?”源稚生一边跟着男孩拾阶而上,一边问。
“确实出事了。”樱井隆也挠了挠头,“有个拉面师傅上神社来踢馆,神社里的神官们全都败了。”
“啊?”源稚生差点一脚踩空,“拉面师傅?踢馆?”
难道家族神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改为供奉飞天意面神教的拉面神了吗?否则为什么会有拉面师傅到神社来踢馆?
拉面师傅是怎么踢馆的?比做拉面吗。如果是比这个的话,那神官们全都输了倒也说得过去,毕竟神社里的神官们其实都是恶徒。恶徒们杀人倒是手拿把掐的,做拉面,技不如人也正常。
可这种事难道不该找本家的大厨们来吗,找我过来干什么,我哪里像是会做拉面的样子吗?源稚生很想立刻掉头就走。
两人经过那座焦黑的鸟居,再往上几步,朱红色的神社的底部就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双黑包头的“官靴”和白色绣龙马家标志性马头纹的华丽神官服下摆。
源稚生在看到那双鞋和衣服下摆时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