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冰凉的手指在她额头抚了抚,像逗小鸟儿似的:“结巴什么,说,大家都等着。”
尤初的声音闷闷的:“他没有打我。”
秦肆好整以暇地看她,这么言不由衷的声音是解释还是在证实?
女医生就觉得她迫于淫威在说假话:“别怕,你不要怕被报复。”
尤初由衷的看她:“谢谢姐姐,非常感谢你这么热心,我会和他好好谈谈。”她深深一鞠躬,要是每个被家暴的女孩儿到医院遇到这样的医生,那也是足大的欣慰。
她又对警察说:“我们出去说吧,不能耽误医生治病救人。”
警察:“也行。”
女医生看了眼她的肚子,“可你……”
“我没事儿。”尤初真怕医生说漏了嘴,“我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女医生给她一张名片,“你休息好了可以来找我,你这肚……子疼可得好好注意。”
“谢谢。”
尤初拉着秦肆的手赶紧出去,警察跟上,到了停车场他们对秦肆进行了严厉的口头教育。
尤初看着秦肆越来越沉的脸,很担心他发火。
挡在他面前,肿肿的小脸儿露出了像茉莉花般的笑容,软糥的声音听起来童叟无欺:“我原谅他了。”
秦肆:“……”
尤初对警察一鞠躬:“谢谢警察大哥,您辛苦了,我听劝,我马上就和他分手。”
秦肆:“……”
很快警察离开,他们也懒得管别人的家事。
人一走,尤初松口气,一回头就看到秦肆像头狼一样的看着她。
尤初讨好似的拉开车门,“大哥,回去吗?”
“回哪儿?我们的爱巢?不是要分手吗?”
“……”
尤初见躲不过去了,只有坦白:“都是误会。”
秦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是么,对那女医生假仁假意的说是误会,实则暗指我家暴?”
“不是的,我是怕我解释过多她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以后碰到真的家暴她就不管了。”
“……”拿他当跳板?
秦肆薄唇一抿!
尤初吓得上了车,关上车门,昏暗的玻璃隔绝了二人。
秦肆从车玻璃看她眼神闪躲,一副小兔子样儿,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又给他一个谄媚娇憨的微笑。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也不知吐的是什么气。
到正驾。
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她。
见她也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眼睛一对视,她立刻挪开,跟作贼似的。
秦肆拿起一支烟叼在唇上,点燃,用力吸了几口,在吞云吐雾里出了医院。
一路上尤初的肚子都没有再疼,她也没敢再看他。
忍着呛鼻的烟味到了秦家。
车子停在停车场,尤初下车,站在正驾外,小小的不盈一握的个子,身上披了一层月亮的银灰。
微微一笑,双眸明亮动人。
“不管怎么样,谢谢大哥。”
秦肆勾唇:“客气什么,我不是你老公么?”
“……”尤初不想提这个,便没有接这茬儿,“再见。”
她快速离开。
秦肆手指夹着烟,烟雾在夜色里缭绕着,他侧着头看窈窕身影离去的方向。
东厢房。
那是秦度的院落。
呵。
这是要去爬秦度的床了?
系着他的围巾?
他徒手摁灭了烟头,推开门下车,关上车门,砰。
声音盘旋在空荡的停车场。
他回到西厢房,热水从头顶浇下,淌过腹肌,他掌心贴在上面,想起先前触摸的女孩儿的小腹。
软软的。
倒是挺舒服。
……
尤初回到了自己的侧卧,虽在一个院子里但秦度睡在主卧。
她回去洗了一个澡,换身干净柔软的衣服,才在沙发上坐下来喝杯热水。
此时凌晨三半点。
她长呼一口气,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她还有更棘手的。
她不能懈怠。
手贴着肚子,不禁自嘲一笑,她吃了这么久的素,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怀了孕呢?
尤初深呼了一口气,整理思绪,先不想了,她先把孩子解决掉再说。
起身时看到了沙发上深蓝色围巾。
顿了一下,幸亏有它,今晚上这么清凉的气候她才没觉得冷。
它的主人轻薄了她,却也帮了她大忙,对秦肆,她是感谢与防备并存。
拿起来叠好。
叠的时候才发现在围巾末端有一个暗红色的‘肆’字。
是用暗红色的丝线一针一针缝上去的,细细一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哪个女孩儿给秦肆织的。
赶紧拿到卫生间,用温热的水仔仔细细地洗一遍,再挂起来,等干了后,再还给秦肆。
这是别人对他的心意,她自然不能给弄坏了。
拿几片卫生棉和几块压缩面包放在身上,出门,她得到祠堂,否则明早奶奶发现她不在,必然又要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