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下的心思果然单纯,还没下得山去,他那离别的苦绪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犹如一个好奇宝宝般,不停的向方牧野询问着山下的事情,方牧野耐着性子为他解答了许多。
之后的行程中,方牧野骑着从农户家里取回的马匹,何安下迈着两条腿跟着。好在他有功夫在身,腿脚不慢,耐力也足,两人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下午四点多,终于进了杭城。
一进杭城,何安下就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东张西望,看着繁华的城市景象迷了眼,神情充满了好奇,又带着一丝不安。
方牧野察觉到了他的心绪变化,笑着宽慰了两句,带着他先去车马行还了租借的马匹,然后便朝医馆行去,路上顺带着买了两只荷叶鸡。
就是电影里,让“崔道宁”跟何安下结缘的那家荷叶鸡。
“啊,师父,您回来了!”
方牧野带着何安下刚走进后院,在厨房做饭的林小婉就发现了,她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高兴得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
玉珍擦了擦手,面带欣喜的从厨房中走出,柔声说道:“估摸着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她看了看站在方牧野身后,略显局促的何安下,问道:“这位小道长是?”
方牧野笑着介绍道:“这是龙颈道观的何安下,我受他师父所托,带他下山谋生,以后他就在医馆待着了。”
方牧野又分别指了指玉珍和林小婉,跟何安下说道:“这个是你师婶,这个是我徒弟林小婉,比你大一岁,你就喊她师姐吧。”
何安下有些拘谨,他对着玉珍躬了躬身,恭敬地称呼道:“师婶好”然后又对着林小婉同样一礼:“师姐好。”
林小婉笑着应道:“师弟你好。”
玉珍温柔一笑:“安下你好,莫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家一样。”
何安下终于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嗯!”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何安下也总算是融入了进来,又恢复了他天真烂漫的性子,一直憨厚地笑着。
何安下此刻特别满足,他这一辈子,头一回有人疼,还有吃有喝,而且从来没像今晚这样吃得这么饱,还吃得这么好。
方牧野看了一眼傻乐的何安下,笑道:“怎么样,我说带你下山吃饱饭,没骗你吧。”
何安下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呵呵笑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没有!师叔,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把你和师婶当亲爹亲娘一样供着。”
玉珍和林小婉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珍是虚掩着嘴轻笑,而林小婉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何安下大笑:“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
何安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好笑,他一脸困惑地挠着头,随后也不再多想,跟着傻笑起来。
方牧野摇了摇头,看向林小婉,说道:“好了,小婉,不要笑了,我离开的这些天里,你的功夫可有落下?”
林小婉止住了笑声,认真答道:“师父,您放心,我每日都练功,不曾懈怠,师娘可以为我作证。”
玉珍颔首说道:“道宁,小婉很勤奋的。”
“如此便好。”方牧野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周天导引术》的册子,递给林小婉:“这是我从龙颈道观得来的练气功法,你拿去好好参悟修练,若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安下也练了很多年,你也可以向他请教,另外他刚来,医馆里的事情,你多教教他。”
林小婉激动地接过秘笈,答道:“好的,师父!”
之后几人又在庭院中说了会话,林小婉便带着何安下去了街对面的宅子里安顿住下。
崔道融死了之后,他原本的宅子就归了方牧野所有,方牧野找人将前店和后院彻底封堵,店面租了出去,后院就给林小婉住了。
宅院很大,房间也有几间,如今何安下来了,刚好可以住进去。
这自然是比像电影中那般,何安下住在医馆里,方便了很多。
正如这一夜,方牧野和玉珍“小别胜新婚,玉楼春又春”,就不用担心有那不懂事的小道士听墙根。
二十天后,林小婉经过持之以恒的修练,终于在下丹田孕出了第一缕真气,正式踏入了小周天之境。
何安下对于医馆的事务也已是得心应手,跟着方牧野学得的形意拳,在刻苦习练后,也入了门。
而在何安下上手了医馆的事务之后,方牧野的时间就更加富裕起来,修炼生活两不误,一张一弛颇有度,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得很。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年,一日晚饭后,方牧野再次带着玉珍去西湖边散步,途径一片竹林时,他看到竹林地面出现了密集的脚印,有的脚印入地一寸,并蜿蜒出三尺来长。
方牧野俯身将手指探入脚印,脚印下的土质极为松软,手指轻易就插了进去,深入两寸。
他弹掉手指上的土,心中已断出,这是有人于竹林中练过功,而且练的还是太极拳,思忖片刻,便有了一个猜测。
次日清晨,方牧野特意来到竹林,就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穿着黑色中山装,身形虽然高瘦却有一股精悍之气的男子,在林中打着彭家太极拳。
方牧野一看到男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