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天苏天流也没跟郡主一起回府。
还在上课的苏天流就这么被默默遗忘了。
于是,等真正放学时,苏天流望着书院前停着的一排马车,愣是没找到自家的。
“你站这干嘛?”陈子郁站在好兄弟身侧,问道:“你家马车呢?”
苏天流摇了摇头。
“你家妹妹呢?”陈子郁再次问道。
苏天流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心里产生一种淡淡的被抛弃的忧伤,已经不想说话了。
陈子郁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略带同情地看着苏天流:“顺路,坐我家马车回去吧。”
苏天流沉默着点了点头,俨然一副被打击的模样。
陈子郁叹了口气,看向苏天流的目光愈发怜惜,
他觉得苏天流快要碎了。
苏天流一路都沉默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陈子郁看不下去,安慰道:“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被妹妹忘了吗?又不去回不去家。”
“不。”苏天流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懂。”
陈子郁:“?”
“这只是其一。”苏天流不仅心累,一想到回家后等着他的东西,连身体也跟着累了。
半天等不来下文,陈子郁忍不住问道:“其二呢?”
“还要帮她罚抄。”
陈子郁:“”
陈子郁当年跟着苏天流上蹿下跳,也是罚抄过的人,自然知道这罚抄有多累人。
真是又枯燥又折磨。
“兄弟,你保重。”陈子郁表示爱莫能助。
话是这么说,陈子郁为了同情好兄弟即将面临的遭遇,路过刚出炉的荷叶鸡时,还好心地买了一份送给苏天流。
陈子郁语重心长道:“吃吧,吃完好上路。”
苏天流一拳捶在他心口:“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你要闲着没事儿也来抄几遍院规。”
闻言,陈子郁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那不行,字迹不一样会被发现的。”
“是么?”苏天流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反问道:“你不是自称仿写字迹的高手吗?陈高手?”
陈子郁:“”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感。
仿写字迹这事儿,得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当时苏天流和陈子郁想出去玩儿,夫子自然不会同意,于是陈子郁便想了个歪点子——仿写夫子的字迹,写一份批复书。
结果就是两人顺利蒙混过关,回来后也顺利挨罚了。
从此陈子郁一战成名,有人需要模仿夫子的字迹就来找他帮忙。
而陈子郁也凭借着这个业务,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毕竟书院里的学生谁不是非富即贵,出手那是相当大方。
陈子郁婉拒:“这我已经多年不干这行,手艺生疏。”
苏天流不吃这套:“别说得好像你已经干了几十年一样,三天前我还看见你收了三皇子的钱。”
陈子郁再次挣扎:“或许是你看错了。”
然而苏天流的眼刀就那么冷冷地扫过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陈子郁说不出话了。
“最多一遍。”
苏天流不置可否。
苏冉和花容歧提前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罚抄,看见苏天流和陈子郁两个人时,苏冉才总算想起她把什么给忘了。
她把她哥给忘了!
苏冉握住毛笔的手一顿,墨水在宣纸上氤氲出一个黑点。
苏天流上前一看,纸张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堪比狗爬。
陈子郁也凑上前来看,有些呆滞地开口道:“妹啊,你这字迹挺难模仿啊。”
丑出特色也是一种特色。
苏冉:“”
【我又没学过毛笔字!!!】
这道心声一出,苏天流的愧疚如潮水般迅速涌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浸透在怜惜的情绪里,顿时什么数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的小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连学都没上过,会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还能再要求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家对不起妹妹,应该好好补偿她。
苏天流母爱大爆发,挥挥手:“你去休息吧,我来替你写。”
正在埋头苦写的花容歧抬起头,愣住了。
正在低头欣赏苏冉字迹的陈子郁,傻眼了。
兄弟,你这也太溺爱了吧?
连苏冉本人也没想到会有这出,犹豫片刻后,放下手中毛笔,轻轻拽了拽苏天流的衣袖:“不用了三哥,我自己可以的。”
【三哥不会被气傻了吧?】
苏天流毫不客气地挖苦刚刚还在心生不忍的妹妹:“就你这字,孔夫子要是在气头上看见了,能让你再去练几百张字帖。”
苏冉不说了,她还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是个什么水平的。
写得又慢又丑。
“那谢谢三哥啦。”苏冉也不再推脱,起身将毛笔递给苏天流。
“我呢?”花容歧搁下毛笔,看向除了苏冉外的唯一一个闲人——陈子郁。
陈子郁:“”
花容歧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仿佛陈子郁要是拒绝了,他就能哭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