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将马车赶到了巷子里后,这才停下来。
沈宓不解的问道:“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这离国大公主出街游行,这些百姓怎么全部跪下了?”
虞子安沉眸说道:“这离国大公主,名为洛瑾月,出生时就被寓为离国福星。”
“听说多年前,离国京都起了一场瘟疫。”
“是她亲自替百姓们医治,这才让瘟疫消失。”
沈宓微微蹙着眉。
“所以,这些百姓,便将她当神一样供奉着?”
虞子安点头:“恩。”
“传闻她乐善好施,那些人就将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在离国,百姓们还替她修了不少供奉的寺庙呢。”
“每次出行,这些人都说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说她是观音转世。”
“百姓们敬仰她,当神一样的供着。”
沈宓道:“原来是这样。”
“这洛瑾月救了那么多人,这百姓们爱戴,自然能理解。”
“只是,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虞子安看向沈宓。
“师妹也觉得奇怪?”
“你该不会觉得,她真是什么活菩萨吧?”
沈宓不解:“师兄这是何意?”
虞子安继续道:“我曾经从母亲和父亲口中得知,多年前京都那场瘟疫是人为的。”
“母亲话中之意,这瘟疫背后黑手,正是皇后和洛瑾月母女二人。”
“她们让人将瘟疫引到京都城,让不少百姓平白无故感染。”
“她再以圣女之名出手相救,最后搏得美名。”
“瘟疫之事后,这些百姓将她成神一样。”
“不然你以为偏偏那么巧,这洛瑾月就能立马研制出解瘟疫的方子?”
“她们,不过都是为了搏得美名罢了”
沈宓面色平静,看着跪在街道两旁的平民百姓,忽而觉得有些讽刺。
“原来是这样。”
洛瑾月她小时候在离国皇宫是见过的。
为人嚣张跋扈,而且手段也十分残忍,对待宫女和太监十分苛刻。
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怜爱众生的活菩萨?
二人坐在马车里,往巷子外的街道看去。
街道两旁的百姓都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那尊贵神圣的辇轿,一口一个活菩萨的叫着。
辇轿里,薄纱半遮住里面的人。
微风轻轻将薄纱吹起,能依稀看到辇轿里的女子。
女子约摸二十岁左右,着一身白色云锦轻纱,淡紫色披帛绕过肩背,搭于双臂之上。
额间一颗红痣,肤若白雪,面若观音。
辇轿后方,是几个被铁链拴住脖子的北厉人。
他们当中,有老人小孩,有妇女青年。
皆被褪光衣衫,披上一块羊皮游街示众,这就是所谓的牵羊礼。
当中有一女子约摸二三十岁左右,引起沈宓的注意。
这女子虽头发凌乱,却让沈宓觉得十分熟悉。
似乎,她前世在东宫见过。
此人,名为林知梦,为人善谋略,在北厉是出了名的女谋士。
前世,她和北厉皇子前往大燕,太子慕容景还有意拉拢,想让她为自己出谋划策。
那时候的北厉还没战败。
只可惜,北厉帝昏庸无道,听信小人谗言,最后北厉才灭国。
北厉战败,北厉皇族全部沦为离国俘虏。
对待这些俘虏,离帝常用的方法就是对这些人行牵羊礼。
让他们褪光衣衫,披上羊皮游街示众。
沈宓沉着眸,看着辇轿后方那几个赤裸裸被铁链捆着脖子的人,随后将眼睛移开。
她问道:“师兄,这些是什么人?怎会被这般羞辱?”
虞子安叹气道:“是北厉皇族。”
“北厉皇族?”沈宓皱眉。
“能救他们么?”沈宓问。
虞子安道:“能。”
“不过,很危险。”
“什么危险?”
虞子安道:“这些人是北厉俘虏,若是我们救他们,说不定他还会记恨。”
“他们恨透了我们离国。”
沈宓微微皱眉,又看到街道上那几个被铁链拴住脖子的人。
“不管如何,他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我想救他们。”
虞子安叹气:“那我们回纪家,让我父亲的暗卫前去营救。”
“不过,这牵羊礼后,这些人往往会羞愤自杀。”
“师妹若是想救,可想好救下来该如何安置?”
沈宓深吸了一口气:“我自有安排。”
“北厉虽灭国,可有些人终究是可用之材。”
“好。”
辇轿里,洛瑾月悠然自得的捏着一茶杯,轻蔑的扫视跪在两旁的平民百姓。
冷哼一声:“一群愚民,真是无趣得很。”
“若非父皇之意,让本公主对北厉这群俘虏行这牵羊礼,本公主当真是不愿意出来。”
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道:“公主如今声名大噪,这些北厉俘虏的牵羊礼,自然由公主来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