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这癫狂的状态,实在是太瘆人。沈秀后背发凉,连连后退,转身离开了房间。
如厕净手之后,她站在屋檐下,仰望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弯月。十一月初的夜风吹在她面颊上,凉凉的冷意刺入皮肤里,她抱紧了身体
尽管外头风冷,她却宁愿站在外面吹冷风,也不愿回卧房去。她抱起手臂,陷入沉思。
混着血腥味的花香从身后包围过来,谢扶光从背后将她抱住。他的下巴枕在她头顶,轻声道:“不冷?”
她没应他。他将她的脸转过来,灼热而渴望的眼神落在她的嘴唇上。察觉到他又想吻她,她立刻捂嘴,威胁道:“你敢!”
她的愤怒抗拒,以及厌恶落入谢扶光视野里,他眼里灼热的渴望渐渐消退。
他没再强迫她,只用下巴蹭蹭她的头发,缱绻地微叹。
风越刮越冷时,谢扶光拦腰抱起她,将她抱进了屋子里。
烧了一晚上的烛火在天亮时渐渐熄灭。天光明亮而透彻,与升腾的晨霭交融,一丝一丝钻进了窗户里。
床榻上,谢扶光侧躺支颐,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落在沈秀的嘴唇上,指尖缓慢地描摹她嘴唇的轮廓。
嘴上有些痒,沈秀以为是蚊子,啪地一下打上去,顷刻间便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她拍来他的手,因觉不解气,她又重重打了下他的手。打完她快速翻身下床,远离开床榻。
洗漱过后,侍女端上早食。沈秀喝了两口白粥,夹起一块酿辣椒。
微微辣的辣椒里,酿了肉,再用热油炸到金黄,撒上甜料,口感甜辣鲜美,很是开胃。她吃了两个酿辣椒,顿觉手里的澄粉乳团也吃起来有些不够滋味,咬了半口便放到一边不吃了。
谢扶光的视线扫过沈秀的嘴唇,又扫过她吃了半口的澄粉乳团,旋即,他夹起那块澄粉乳团。
“那是我吃过的!”沈秀提醒。
可他却不管,直接吃进嘴里,吃着吃着,目中还露出笑意,像是很享受的模样。
她皱眉,“有病!”
早食毕,谢扶光去处理教中事物,沈秀靠在塌前,托腮凝思。
谢扶光说派了人去请她爹娘来曼陀罗岭,不知他派的人到了燕州没有。一想到爹娘会受自己的拖累而丢命,她就止不住怒火中烧。
万千念头从脑海里飘过,她的面色由青到白,由白到青。
春梨正在擦拭香炉,发现沈秀突地下了榻,径直往门口走,她忙追上去,“夫……咳,沈姑娘,您要去何处?”
“去见谢扶光。”
“沈姑娘,您等等奴婢!”
问过守卫,谢扶光在何处之后,沈秀马不停蹄,奔向目的地。
来到巍峨恢宏的大殿前,沈秀步子顿了一顿,继而往里走。
“夫人,里面正在————”
沈秀没有搭理拦住她的守卫,径直往里面闯。
“夫
人!()”
别拦我。?()_[(()”沈秀快步往里走。
此时大殿里,谢扶光俯视跪趴在地上的刺客,唇边带着温柔的笑,“不说?”
被控制住,无法自杀的刺客痛得青筋暴突,宁死不开口。
谢扶光唇角的笑意加深,雪亮的长剑轻轻一动,刺客的舌头被削了下来。
“啊!”刺客满口是血,痛得快晕厥过去。
谢扶光的神色很温柔的,动作却残忍到极致。
他偏偏不一剑杀死刺客,不给刺客一个痛快,削了舌头,又剜了眼睛后,或许是感觉到无趣了,谢扶光扔下剑。
刺客立刻暴毙而亡。
沈秀目睹这残忍血腥的一幕,脚步定在原地。
而这时,正拿白娟擦手的谢扶光看到了她。他眸光微动,一阵掌风指指朝她打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沈秀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以为她会被他一掌打死时,面前突然一黑。
头顶上挂着的赤红帷幕,被谢扶光的掌风打下来,直直盖在了沈秀头上,宛若给她盖上了红盖头。
被红色帷幕盖住头,沈秀视野里一片漆黑,她滞愣几许。掀开帷幕时,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拦住了动作。
过了片刻,她头上的红帷幕被谢扶光掀开。
对上谢扶光精致漂亮,昳丽如花的脸,沈秀想起他刚才温柔又残忍地处置刺客的样子。她汗毛直竖,目光绕过谢扶光的肩膀,去看他身后。
他身后,刺客已然消失不见,连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了。仿佛方才发生的那一幕是她的幻觉。
原本,她过来找谢扶光,是为了来挑衅他,故意找他不痛快的。可目睹方才那残忍的一幕后,她消失了许久的胆怯再次卷土重来。
她也会像方才那人一样,被谢扶光折磨得惨死吧?或许她的下场会比那人更惨,她会被谢扶光折磨得更惨。
思及此,她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一声,竭力维持表面的镇静。
不过,他为何要把帷幔打下来盖在她头上?像之前那样不让她看见那血腥的画面,怕她吐?他做出的“喜欢她”的人设,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谢扶光问:“找我有事?”
她清清喉咙,紧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