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
拿掉脸上的花瓣,她仰头,再次跳起来去拿面纱。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头顶伸过来,抓住花枝上的面纱。这只手修长如玉,干净的指节间,带着因长期握笔而磨出来的茧子。
沈秀反应迅速,用衣袖遮住脸,转过身去。
身后男子绿袍如水,温润若玉,珺璟如晔。微风吹起他的长袖,翩然若仙人。
她遮脸作揖,“多谢夫子。”
“不必。”魏朝清将面纱递给她。
接过面纱,转过脸快速戴上,她再次道谢。
魏朝清身侧的小童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你为何带面纱呀!”
沈秀还未应话,魏朝清拍了小童子一下,似乎是在怪他出言不妥。小童子挠挠圆乎乎的头,知道自己冒犯了。
沈秀道:“因我面貌丑陋,恐污了别人眼睛。”
已经知错的小童子,又见自己戳了别人痛处,他满面通红,“对,对不起!”
“无妨。”沈秀不甚在意。
魏朝清温声道:“人之法,非以形貌为重,唯以心形为重。勿妄自菲薄。”
这是在
宽慰她,不要看重皮囊美丑,心美则貌美,勿要过分看轻自己,在意他人眼光。沈秀欠身,“夫子所言极是。”
魏朝清微微颔首,这时,头顶紫薇花树,簌簌摇动,片片紫薇花缤纷而落。
魏朝清低首,看落了一地的紫薇花。他拿出荷包,将一片片落花收进荷包里。随即将荷包里的花,倒进池塘。
小童子问:“舅舅,为何要将花放进池塘里呀?”
魏朝清看着飘在水面上的花瓣,语带怜悯之意,“以免践踏。”
他收起荷包,对沈秀微微颔首,以示离意,牵着小童子离去。
她是一个小书童,他却没看轻她,没轻视她,没忽视她,离开之前还很有礼貌地向她颔首。
似乎在他面前,人无贵贱之分。
沈秀怔然。她鼻翼动了几下,闻到空气里残留的檀木香。
魏夫子身上有檀木香,香气温和干净,克制沉稳。很好闻,她喜欢这味道。
随之又想起司马烨身上的香。司马烨熏的沉水香,高贵尊贵的香,带着高高在上的浓烈,不似檀木香这般温柔。沈秀撇嘴,不再去想司马烨。
下午是乐艺和骑射课。司马烨乐艺一般,骑射技术倒是很厉害。
一身交领箭袖的紫衣少年,策马驰骋,英姿飒爽,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沈秀没怎么关注他,她的注意力集中右边的小童子身上。小童子是之前在魏朝清身边的那个小童子。
他拍着小马驹,“阿宝啊,你可不许再摔我了,你再摔我,我就让舅舅把你卖了,哼!”
司马烨骑着马,发现沈秀没看他,而在看一个小童子,他脸一黑。自己方才这般出色的骑术,她竟没看见。
他一扬鞭子,马停在沈秀身前。
沈秀偏转脖颈,“殿下。”
司马烨:“你看他做甚?”
“……随便看看。”
“阿烨,你干什么,快过来!我们再比试比试!这次我一定胜你!”司马朗在不远处喊道。
司马烨居高临下,俯视沈秀,“你的眼睛,应该放在你主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