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揽住沈泠澜腰身的那一刻,月色明亮,清晰地将宋靖霄的身影映入了沈泠澜的眼眸。
她满眼不敢置信,“是在做梦吗?”
竟然看见了他。
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抚上宋靖霄的脸,宋靖霄却已然抓住夏侯宿及时抛下的窗帘绸带,让他借力飞回了房间。
宋靖霄质子多年,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身的武艺却出人意料。
沈泠澜本就醉得厉害,这般翻倒旋转,此刻整个人没了力气,眩晕至极。
以至于整个人近乎瘫软全部窝在了宋靖霄的怀里。
宋靖霄气息依旧冷冽,却还是俯身将沈泠澜拦腰抱起,放到了一侧的床榻之上,随即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模糊的身影一闪而逝,在沈泠澜最后的清明里。
“果然是梦啊!”
一声叹息,沈泠澜便闭上了双眸。
沉沉睡去。
见状,黎司晚帮沈泠澜盖好被子,转身跟着夏侯宿一起走了出去。
宋靖霄此刻正站在隔壁的房间里,身影孤寂,撑着窗边的手缓缓紧握。
不等黎司晚和夏侯宿开口,宋靖霄便先开了口。
“未做到那一步,任何答案都不是答案。”
就在黎司晚疑惑时,宋靖霄又继续道,“只有足够有能力时,才能改变想要改变的,未来未定,一切可改!”
说罢,宋靖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倒扣在了窗台之上,再无声音。
黎司晚还想开口,却被夏侯宿拉住了手腕。
黎司晚抬头,就见夏侯宿摇了摇头,之后拉着她退出了房间,还将房门带上。
房中的宋靖霄站在窗口的位置,正好看见沈泠澜静躺的身影。
有些温柔月色见证,有些承诺不宣于口。
黎司晚此刻确定,他们有着共同的心意。
黎司晚跟着夏侯宿一路出了清弦阁,去了医馆的后院。
看着宋听雪的身影,黎司晚单手撑着脑袋,一声叹息。
“你说,她知道她的泠澜姐姐可能会成为她的后娘吗?”
“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吧。”
“也是,她的心思,或许比我们还要敏锐。”
黎司晚转头就看见夏侯宿递过来的热茶,“刚刚你也喝了不少,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我没喝多少,主要是泠澜喝的,她是真的难过。”
听到难过两个字,夏侯宿神色微动,犹豫片刻,看向黎司晚。
“晚晚,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会难过吗?”
不在她的身边。
这话一出,黎司晚的心口莫名好似被针扎了一下。
生疼得厉害。
她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此刻也不愿去想。
还以为夏侯宿只是担心手术的事情,便轻笑着道,“你放心,经过我的调理,还有方太医的相助,手术一定成功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便好!”
夏侯宿没有追问。
他也害怕那个答案太过冰冷。
他也希望手术可以成功。
“对了,说起手术,韩处那边有消息吗?”
“有刚到的传信,说目前一切顺利,会赶在术前回来。”
“那便好,有他在,我更放心些,不过...”
黎司晚脸颊微红,神色里难得有些局促,还隐隐带着些娇羞。
“我们的婚期...”
黎司晚没有说完,夏侯宿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婚期定下的日子,已经不到一月了,且是在术前。
夏侯宿下意识敛下眸子,里面神色涌动,最终皆化成无奈。
有些决定,是非做不可了。
悲戚散落,皆是无奈。
夏侯宿一声叹息,没有说话,却让黎司晚一愣。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几日后太子封礼仪式之后,还有宫宴,想到这里,有些头疼。”
“是因为到时,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回来了?”
“嗯。”
夏侯宿的忧愁成功扯开了话题,黎司晚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还担心着夏侯宿如何应对。
“不过你放心,圣意已定,无从更改,他们回朝途中还遭遇了宋祁钰的刺杀,伤了元气,想来不会生事,就是你也要出席,宋丰胜那边...”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紧贴着皇后娘娘,我就不信,他还能来惹我。”
黎司晚狡黠一笑,清风起,带动着树梢雪落。
雪花纷飞,夏侯宿下意识伸手,挡在了黎司晚的头顶。
雪花顺着他的指缝滑落,纷扬在两人之间。
目光交缠,夏侯宿眸中依恋。
好想时间就此搁浅,停滞不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好似又恢复了平静。
宋祁钰一死,其党羽大臣纷纷被抓,包括尚书府也被流放。
黎司晚还专门去城门看了他们的惨样,这才算解了气。
只是可惜了黎书影,好好一个小白花,就这么被连累了。
风起云涌,转瞬即逝。
这便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