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来得突如其来。
黎司晚只觉眼前闪过了一道雷电般,劈得她全身酥麻,不得动弹。
他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身前,逐渐将她的理智侵占。
他的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璀璨,只一眼,她便好似沉陷其中。
在他唇瓣辗转的那一瞬,黎司晚的身子瞬间瘫软,却在落下的瞬间,被夏侯宿一手紧紧揽起。
他灼热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交缠着抚上她的后颈,逐渐收紧。
在他唇瓣再度倾覆时,黎司晚手里的剪刀缓缓滑落。
落地清脆,响声在此刻,好似醒神的轻鸣。
黎司晚瞬间就回过神来,猛然从这吻里抽身,不可思议地看向夏侯宿。
“夏侯宿,你...”
所有的话语停在了看见夏侯宿的那一瞬。
此刻的他,惨白虚弱,破碎却又透着疯狂的邪魅。
那满目的占有里,又充斥着无尽的克制。
好似他刚刚的吻,便是极度克制后的结果。
看着这样的他,黎司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于还想要弥补他的破碎。
而这个吻对于夏侯宿来说,却不单单是冲动。
在他看见火球落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逃不掉了。
逃得过命运的囚笼,却逃不过黎司晚的回眸。
逃不过,便不逃。
停留在她身侧,他愿意。
四目对视,夏侯宿眼底逐渐温柔,似水一般地将黎司晚包裹。
她撑着他心口的手,清晰感觉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声。
难道他...
就在她猜测着这一切的答案时,夏侯宿的脸色再度惨白。
“噗...”
鲜血喷出,夏侯宿身子一软,朝着黎司晚直接倒了下来。
黎司晚瞳孔一震,伸手扶住他,却被他扑倒在地。
“吴宇,吴尚...”
一声叫喊,外面守着的两人瞬间进来。
见到这情况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将夏侯宿扶了起来,送到床榻躺下。
黎司晚也慌乱地帮他把脉,随即脸色一白。
“毒被激发了,快去请韩处。”
吴宇快速飞奔而出,黎司晚则是银针压毒。
韩处来得很快,帮着配药熬药,两人合力,直到深夜,才将夏侯宿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应当是今日火场凶险,他心绪动荡还动了内息,才会如此,我明明多次同他说过的,不能动怒,不能动内息,怎么还这般...”
韩处一声叹息,黎司晚坐在床边,看着夏侯宿眉头紧锁。
“此番都怪我,他又伤了根本,开胸一事,怕是等不到那么晚了,冷寒一过,我们便动手。”
“那开春进行,不过,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黎司晚满是无奈,“五分。”
“这么低?”
“是啊,这么低,该怎么办呢?”
眼底再度红了起来,内心也好似压着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从未想过会因他这般伤情。
最初她觉得,夏侯宿死不死,与她无关。
后来,只觉得,尽力就好。
如今,一想到他可能会死,她心底就针扎一般的疼。
“不,即便只有五分,我也要从鬼门关,将他抢回来,还有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的,一定会的。”
“是,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韩处点点头,随即看向黎司晚那一身狼狈。
“好了,你也刚死里逃生,先去沐浴更衣,这里我看着。”
“不,我要陪着他!”
“你这般若他醒来又是担忧。”
听见这话,黎司晚才缓缓起身。
“好。”
由吴心陪着去沐浴更衣之后,黎司晚又赶紧回来。
见夏侯宿一切稳定,才松了口气。
“刚刚我已经让方太医来过了,他会去禀明圣上,让阿宿先行回京都修养。”
“这样也好,祭祖这趟浑水,便可以避开了。”
“他的目的本也完成了,这样离开,他也安心,不过我还要留在这里,他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黎司晚皆是坚定,韩处才放心离开。
之后的时间,夏侯宿一直昏睡着。
黎司晚也一直陪着他,只等天亮之后,圣谕下达,夏侯宿才被运上马车,离开了皇陵之地。
而黎司晚也知道了夏侯宿的第二盘棋到底是什么。
在众人前去旧祭场准备打扫时,却发现旧祭场已经干净一片。
是居住在偏僻之地的宋靖霄所为。
不受宠的皇子,因为心怀孝道,即便是旧时祭场,也敬重以待,让不少朝臣赞誉。
祭皇庄一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夺嫡生事,而这样的局外,还有宋靖霄这样的皇子,无疑是一股清流。
无人会猜疑火球是他所为,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
而且旧祭场一事,也是众人推话提出,并非直接言明,更无勾结之嫌。
这一刻,黎司晚才知道。
宋靖霄,是夏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