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青朴院~~~~
窗外,狂风如狼似虎,暴雨如注,雷霆滚滚,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屋内,夏子归的嘤嘤哭泣声,如同孤独的夜莺,在暴风雨中显得那般无力。
夏子归手中紧握着的锦帕,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眼神空洞而迷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锦帕上,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裴辰铭背对着夏子归,负手而立,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出几分孤独。
“你我成婚已有好几年,可一直无子,”裴辰铭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像是压在心底的石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能一直没有嫡子,会引起别人猜忌。”
近几年,裴辰铭的特殊隐疾,遍寻良医,也一直无法治愈,心中一直是多有芥蒂。
他固执地认为,自从成婚后,不但是嫡妻一直未能有孕,就连两个通房也一直没有再次有孕。
便终是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会怀疑他的‘不举’。
总觉得会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直持续下去。
裴辰铭轻声细语:“子归,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算是为夫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吧!”
“只要你有孕,我们便立刻停止,到时候,不论你怀的是嫡子还是嫡女,我都会视如己出。”
“只有这样,那些质疑和猜测才会彻底消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似乎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重压。
“这件事,在我心里已经压了好久啦!我真的受不了!”
夏子归坐在那里,听着夫君口中说出的那些荒唐的想法,内心仿佛被撕裂开来。
委屈、愤怒、心痛,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感觉自己仿佛被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无法找到出路。
她平时便就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境,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她希望,落下的每一滴眼泪,能帮她告诉夫君,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委屈。
裴辰铭又顿了顿,继续道:“是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之前,我便有过这想法。当时,家中兄弟,就只有二弟,我心知,二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帮我的。”
“直到,二房进京那天,第一次见到了三弟,我就知道,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裴辰铭眼眶泛红:“我看,你与三弟之间的关系,也算是融洽......而且,他与我生得那般相似......子归不妨将他当作是我......”
裴辰铭的话语还飘荡在空气之际,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裴辰铭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指的红印,他的头被这股力量打得偏向一侧。
裴辰铭缓缓转回头,眼中却并无惊愕。
眼前的夏子归,脸色涨红,显然是愤怒至极。她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在用肢体语言告诫裴辰铭她此刻的愤怒。
裴辰铭知道,这一次,他是深深地伤害了夏子归。
半晌,裴辰铭跪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住夏子归的腿,眼中充满了恳求。
声音带着颤抖,“子归,我求你,成全我这一次吧,就帮我这一次吧!你不知道,每次上朝,我看到那些同僚看我的眼神......”
......
这个暴风雨的夜晚,裴辰铭和夏子归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几日后,青朴院~~~~
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愤怒的巨兽吞噬,暴风骤雨肆虐着每一寸土地,电闪雷鸣之间,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
这样的狂风暴雨,却也恰巧掩盖了屋内的那份羞涩。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帷幔轻纱,随着漏进屋内的微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微弱的波动。
淡蓝色的帷幔,宛如初夏的晴空,清新、宁静......
帷幔之内,夏子归静静地坐着,身着一件白色蚕丝睡裙,柔软而光滑,宛如月光洒落在人间的痕迹。
她的乌发披肩,未施粉黛的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宛如未经雕琢的玉石般的脸颊上滑落。
眼神中是深深的哀愁,如同秋日的落叶,无声无息地飘落,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她的对面,裴良辰也身着一件白色蚕丝睡袍,乌发同样披肩,随一缕清风,轻轻飘起。面对着长嫂,脸上已是羞红一片,如同初升的朝霞,映照在他未脱稚气的脸颊上,增添了几分少年的青涩与纯真。
他的目光在夏子归的脸上停留,眼中难言尴尬,想要开口打破这份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嫂嫂放心......我......与丫鬟学过的,不会弄痛嫂嫂的......”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异常......
他们彼此对视着,眼中闪烁着羞涩、紧张、期待……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
裴良辰温柔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夏子归眼角的泪珠,想帮她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