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朱楼不同的,是她幸运一些,从小便有替她着想的谢家人,将她送来了京城,让她从小便遇到了裴辰瑜,躲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而朱楼却是在经历了暴风骤雨之后,才遇到了能替她挡风遮雨的宁弈。
她不禁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来京城,没有寄住在宁远侯府。
那自己的命运,会否和朱楼差不多?自己那一大家子谢家人的命运,会否也会和朱楼的家人一样?
如果没有嫁给裴辰瑜,没有他的守护,自己的以后,是否也会像朱楼一样,陷入无尽的悲惨之中?
这一刻,她仿佛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朱楼的绝望与无助。她想,如果是她,在黑暗的地狱里,遇到了那唯一的一道光。
自己会不会也拼死抓住那道光呢?
当谢央央还深陷在自己的纷乱思绪中时,耳边似乎传来了冬雪的轻声呼唤。
她抬起头,眼神略显迷茫,冬雪见状,耐心地重复道:“夫人,侯爷已在前厅了,来接您回去。”
谢央央有些惊讶:“夫君这么早就下值啦?可我才来一会呀。”
季若兰轻轻地叹了口气“央央先回去吧,侯爷许是有事。”
可心中,确是五味杂陈,如同秋天的果实,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
她的思绪不自觉地回到了过去,那时裴辰瑜还是她的未婚夫君,那时的他,就像一块冰冷的玉石,清冷、疏离、冷淡,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让她感到自卑,让她始终难以接近。
然而,如今裴辰瑜已经成了谢央央的夫君。他的态度,却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那般冰冷的他,也是会如此‘粘人’起来。
谢央央这才出门一会,他便要亲自来接她回去......
季若兰十分困惑,她不明白裴辰瑜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长大了?或许是因为,是谢央央让他变得温柔。
但无论如何,这种变化,却依旧让季若兰心中复杂,既为自己感到悲凉,又为她和裴辰瑜的无缘感到惋惜、失落。
甚至,她还可耻的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嫉妒。
而身边的谢央央和霄霄却没有察觉到季若兰情绪的变化,她们互看一眼,霄霄便轻声道:“许是二表哥有什么急事,你先回去吧,我再陪一下季姐姐。”
谢央央心中奇怪,也是想,裴辰瑜许是有事找她,便缓缓站起身。
冬雪立马上前为她整理衣衫。
妥当后,便与季若兰告辞,迈开步子,走向了前厅。
前厅中,裴辰瑜显是未回府,便直接来到宁府,还是一身绯红官袍,端坐在高背椅上,宁弈在一旁陪同。
宁弈刚看见裴辰瑜的一身官袍,还不由得吃了一惊。
心中揣测,这位平日里不拘言笑、端方冷肃的裴大人,此番亲自前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务与自己商议。
于是,便怀着些许敬畏,陪着裴辰瑜默默坐了许久。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裴辰瑜并未提及任何政事,也未对宁弈提出任何要求,弄得宁弈云里雾里,完全无法理解,裴辰瑜此行的真正含义。
但后来,宁弈却渐渐意识到,这位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朝廷二品大员,真的......真的只是来接他娘子的。
此刻的宁弈,脸上的表情甚至都要控制不住的错愕起来,看到谢央央走了过来,宁弈似是终于得到了解脱,要不他真的快要绷不住脸上正经的表情了。
裴辰瑜也看到谢央央,深吸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收起心中那份焦急而复杂的情绪。谢央央早已挂在脸上的微笑,像是温暖的阳光,驱散了裴辰瑜心中憋闷了一路的阴霾。
他深深地看着谢央央娉娉婷婷的,与自己越来越近,整个人仿佛找到了依靠般的放松下来。
~~~~马车里~~~~
谢央央靠着裴辰瑜,坐在一侧。
裴辰瑜目光深沉看向身旁的谢央央,语气严厉:“央央,最近朝堂不太平,你知道的,因着改革税制,为夫在朝堂树敌许多。有很多人都对我虎视眈眈,你是我夫人,所以,你也会有危险。”
“以后尽量少出门,实在是要出门,也要先与为夫说,为夫提前给你安排好护卫。断不可再这般,突然便自行出来了。”
谢央央将头靠在裴辰瑜肩膀上,轻轻点头,回应:“我知道了,下次不这样了。”
其实,此刻的谢央央,并没有认真听,裴辰瑜在说什么。
她自顾自的抬头,看着裴辰瑜那棱角分明的下颌,心中暖流阵阵。
心中感叹,自己是何其幸运,能遇到裴辰瑜护着自己。
她微微笑着,侧身倒了下去,将头轻轻枕在裴辰瑜的腿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裴辰瑜微微一愣,停下说话,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疑惑地凝视着她的脸庞。
“夫君,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谢央央软糯糯的声音,瞬间将裴辰瑜心中的郁气化得无影无踪。
先前,在尚书台,小五来禀报,谢央央离府,去了宁将军府。
裴辰瑜便立刻感到一股无名的紧张和焦虑。
他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