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衙门找人,黎景尧就猜到霍长鹤应该也知道此事。
而且姜家名声在外,黎景尧虽未与姜家打过交道,但之前也听说过,姜家与颜如玉有些关系。
既然如此,就不能不管。
“黎大侠救我们的性命,我等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姜言牧带领手下几个掌柜又行一礼。
黎景尧无奈:“不必说得如此严重,在下行走江湖,拔刀相助不平之事,乃是本分。”
他身在江湖,对这些事真的不太在意,但姜言牧的感受可不一样,那是救命大恩,是死境绝地之时的相救。
他在地牢中的绝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眼睛微红,还想说什么,霍长鹤道:“姜公子受苦受惊,各位掌柜也是,先在府里住下,本王让大夫来给你们看看,有伤治伤,有病治病,先休养几日。”
姜言牧拱手:“多谢王爷,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就不打扰了,所幸大家虽然有些轻伤,但并无大碍,我们在城中也有处小宅子,方才来的时候已经送过信,拜见过王爷王妃和大夫人之后,我们就先回去。”
这样也好,现在府里的住处的确有些紧张。
霍长鹤也没有强留,点头应允:“也好。”
姜言牧抿唇,眼中难掩焦急:“王妃,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颜如玉猜到他要说什么:“你是指棠梨吧。”
“王妃知道?阿梨半路溜走,我心急如焚,实在是……”
“不必担心,她在我这里,”颜如玉安抚,“受了点伤,但无大碍,不过,就先让她在这里住下吧,有冬蔷和她作伴,住在一处。”
姜言牧喜出望外:“多谢王妃!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说罢,又变了脸色:“这丫头现在在哪里?我要狠狠教训她一番。”
颜如玉对琳琅道:“带姜公子去见姜小姐。”
两兄妹总是要见面的,彼此真正见过,才能安心。
姜言牧手下的掌柜们先回行,他去见姜棠梨,他们一走,前厅空了许多。
颜如玉目光掠向门边角落里缩着,被捆成粽子的瘦小男人。
黎景尧伸手把侯不赖抓起来,扔到厅中间。
“此人就是要峰寨的狗头军师,寨主冯大麻子已经被他下毒毒死了,我和客行有王妃给的解百毒的药,所以没事。”
霍长鹤方才就想问,此时忍不住疑惑:“客行?”
温知宴行礼:“王爷有所不知,景尧说我的身份敏感特殊,在外时就让我改了名字,客行,是我外祖早先给我起的小名。”
原来如此。
颜如玉打量侯不赖:“你认识本王妃?”
侯不赖垂下眼皮:“不,不认识。”
颜如玉似笑非笑,语气笃定:“不认得,刚才知道身在王府时,却没有半点慌张,眼珠子乱转,倒像在盘算什么。”
侯不赖呼吸一窒,强忍住想抬头看到的冲动,垂眼皮掩住眼中惊讶。
镇南王妃,也太敏锐了吧!
黎景尧道:“我觉得此人不寻常,据冯大麻子说,劫下姜公子的马车,也不是他的意思,是有人送的信,给他们递的消息。”
“侯不赖是接消息的人,而且之前他曾劝冯大麻子多贪些财物,少给送消息的一方。”
颜如玉越发有兴趣:“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给你的消息?只是让你劫人,别的没说?”
侯不赖抿唇不语,显然是不想配合。
颜如玉轻声嗤笑:“不想说?没关系。”
她一摆手,门口的宋平立即上前。
“先把他眼睛挖了,本王妃看到他这双眼睛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太过奸诈。”
“反正问话也不需要用眼睛来回答。”
侯不赖震惊抬头,瞪大眼睛看颜如玉。
不是说镇南王妃是个好人吗?不是说心地善良是活菩萨吗?
怎么上来就要弄人眼睛?
他吓得浑身僵硬,宋平却不管他怕不怕,颜如玉话音落,宋平就抓住他后脖领子往外拖。
“属下去外面弄,省得脏了厅,污了王妃的眼。”
侯不赖:污了她的眼?我眼睛都没了好吗!
“弄的时候再堵上嘴,省得吵到王妃。”宋平恭敬道。
侯不赖:“……”
侯不赖这次是真心怕了,双手想扒门,奈何手又被捆着,只能双脚乱踢。
“我说,我说!”
颜如玉没说话,宋平也不停下,依旧往外拖。
侯不赖脚尖勾住门槛,全身力气都倾注在脚尖,喉咙里挤出大声吼叫:“我说,我全说!”
“的确有人让我劫持那伙人,抢了他们的东西!”
话喊出口,颜如玉端起茶慢悠悠抿一口。
侯不赖已被拖出门,到外面台阶上。
寒风扑来,身体在冰凉邦硬的地上摩擦,侯不赖却感觉不到冷,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冲上头顶,只有一个声音“要活!”
侯不赖还在高声喊:“冯大麻子就是个蠢货,我想自己当寨主,就让他少给对方银子,想让人家恼了他,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