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娣正对着门口骂,忽然看到有一道人影。
她愣了愣,看出那道影子是个男人。
“是……谁?”
“出来!”
霍长鹤心里抗拒,但一想到这是颜如玉安排的,只好硬着头皮掀帘进来。
进是进来了,但没往前走,就在门口站着。
饶是如此,也让穆宝娣惊喜得够呛。
她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眼睛瞪大,闪着光。
“王爷?是你吗?王爷!”
霍长鹤忍下拔腿想走的冲动:“穆宝娣,本王问你,关沉远寺,你有什么说的?”
穆宝娣呼吸急促,脸都发烫发红:“王爷,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了,神明诚不欺我!”
“沉远寺的神明,就是她指引我找到你,我们是天赐的缘分。”
霍长鹤无声握握拳,提醒自己按捺住,不要想着一拳打死她。
“你怎么如此肯定?当时你是怎么求的?神明又是怎么答应你的?”
“我当然是许了重愿,我把这些年的积蓄都供给了神明,得到的自然也不是寻常女子所能比的。”
“神明收了我的供奉,拿走我留下的许愿条,自然就是答应我了。”
“我还收到神明赐的香,每夜点起,在香雾中祈求,愿望就能很快达成。”
穆宝娣看着霍长鹤,眼神近乎痴迷:“后来,我就遇见王爷了。”
“王爷,您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做一个主母……”
后面的话,霍长鹤实在听不下去。
“住口。”
霍长鹤低声喝道:“休要再说这种话,本王已有王妃,王妃就是主母。你算什么?”
“可是我……”
穆宝娣还没说完,颜如玉走进来。
“穆宝娣,”颜如玉笑意淡淡,“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穆夫人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与你无关吗?”
穆宝娣咬紧牙关:“与我无关。”
“你还真是铁嘴钢牙,”颜如玉漫不经心,“你不承认,就能改变了?她的死与你无关,她的病呢?”
“你买的那种花,用来干什么?你别说是没事买来玩,这种借口,不提也罢。”
穆宝娣紧抿嘴唇:“我就是想教训那个女人一下,但我没想让她死。”
“你没想,但你那么干了,”颜如玉目光微凛,“物证,人证,皆在。”
穆宝娣胸口起伏,目光忿恨:“那个女人,蛇蝎心肠,表面却装出一副慈爱无辜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看不惯她,就杀了她,也看不惯吴婆子,也要杀吴婆子?”
“我没杀她,我就是让她病一病!吴婆子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奴婢,仗着她的势,也敢对我不敬,背后说我是扫把星,被休回家的不祥之人,不知廉耻,什么难听的话都说。”
“她死了,有什么不对?她该死!”
穆宝娣形若癫狂,眼睛在烛火映照下,闪着狠毒的光。
“她是因何而死?”颜如玉冷静问。
“是神明,神明索了她的命,我求神明索了她的命!”穆宝娣盯住颜如玉,“王妃,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离开王爷,我也在神明面前许下重愿,要好姻缘。”
“王爷就是我的好姻缘,如果你不主动离去……”
“混帐!”霍长鹤喝道,怒视穆宝娣,“本王刚才就警告过你,再说这种话,定不轻饶。”
“让你死,本王能做到,让你生不如死,本王一样也能做到!”
“你选哪个?”
穆宝娣咬住唇,不说话了。
颜如玉握住霍长鹤手臂,无声安抚。
“穆宝娣,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袁家?”
穆宝娣僵住的脸上又浮现忿恨:“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不想让别人说有一个和离的女儿。”
“仅仅因为如此?”
“当然,这对于他而言,可是丢面子的大事,而且,刘氏死了,他肯定还要再娶。如果有我在府里,他的婚事想必也不那么容易。”
穆宝娣嗤笑:“他以为我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如果不是离开袁府没处去,我才不愿意回来。”
“刘氏,穆小宝那个小崽子,没一个好东西!谁稀罕和他们住在一起。”
颜如玉打量着她,从她的语气神态上看,她是真的不知道穆良泽的真实用意。
“袁家的生计主要靠什么?”
“无非就是庄子罢了,就是袁四山祖上传下来的,一处破庄子,祖祖辈辈传,真是可笑。”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穆宝娣不假思索:“没有,袁家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那点收成,全看天意,收成好的年景,人人都收成好,卖价就低,等价高的螩,就是收成年景不好的时候,价虽高,但量也少。”
“其实都相差不大。”
颜如玉了然,农民就是这样,丰收了价低,价高的时候又量少。
总归是解决温饱,要想挣钱,实在是难。
颜如玉断定,穆宝娣也不知道袁家有矿山的事。
她虽在袁家不主事,也不掌中馈,但好歹也是主母,如果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