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城北。
苏盖文率数万残军一路北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了大半日,终于摆脱了大禹士卒的追击。
“苏帅,如今禹王城没拿下,我军反倒是折损近半。”
“如今长偃城情况不明,我们若是直接前往,会不会腹背受敌?”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苏盖文看向自己的狗头军师,脸上也是多了些许烦躁之意。
就差半步!
若是再给他半个时辰,待他攻破大禹宫城,纵使大禹有二十万援军来援,只要将大禹的朝廷握在手中,也全然不惧。
可没想到,万丈高楼,顷刻之间倒塌。
“不如挥师东进,绕道浔安郡,届时,我们进可攻,退可攻入东淮!”
“浔安!”
苏盖文眉头一皱,旁边的军师连忙捧上地图:“苏帅请看,这浔安郡地处偏僻,乃是大禹六皇子,浔安王宁寻的封地。”
“浔安靠近东境,我军也可从此北上,直入大漠。”
“亦可渡江入长偃。”
“好!”
苏盖文也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身后将士们一脸颓废的面容,凛声道:“既然如此,便直取浔安,既然大禹王城不可破,就先屠了他们一郡,告慰我阵亡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传我将令,全军奔赴浔安!”
“诺!”
……
浔安。
王府。
后花园之中,湖泊之前。
一位年纪弱冠的青年坐于湖边,手持一根钓竿,平静的望着水面,他温润的双手紧握着鱼竿,似乎是预感到鱼儿要上钩了,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来了。”
看着水面上的浮漂猛地一坠,宁寻伸手便挑起鱼竿,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意。
熟练地将鱼儿摘下,重新放上鱼儿,将鱼钩抛入水中,身后也是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王爷!”
“何事?”
来人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一抹山羊胡给他平添了几分痞气,眸子中却是透着精光。
中年人步伐稳健,来到湖边驻足,恭敬地行了一礼。
“京里来消息了。”
“哦?”
宁寻的神色颇为讶异,眉头一挑,笑吟吟的道:“你先别说,我来猜一猜。”
“铁玄真的主力在画轴城受挫,随后大军直压长偃城,苏盖文分兵十五万奇袭京城。”
“可长偃城是座坚城,东境岳飞也是骁勇善战之辈,有十万兵马驻守,漠北想要破长偃,怕是没那么容易。”
“京城那边,虽有三万禁军镇守,可这些年来,禁军在舒适圈呆的太久了,想必没什么战力,甚至不如普通边军。”
“三万禁军想要挡住漠北的十五万铁骑,无异于痴人说梦。”
“嗯……”
宁寻顿了一下,接着道:“朝廷想要化解这次危机,父皇恐怕会出动底蕴,便是那支传说中的黑骑!”
“漠北大军南下,想必我那二皇兄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本王可以笃定的是,禹王城无恙,对否?”
听着宁寻的一番分析,山羊胡中年脸上露出一抹敬服之意:“王爷料事如神,属下佩服。”
“属下刚收到消息,漠北的主力在长偃受挫,如今已经回撤。”
“京城方面,陛下调动了天禹军,也就是传说中的那支黑骑,可黑骑主动出城战过一场之后,竟然转身北上,如今下落不明。”
“禁军不堪重用,北城门失守,幸好雍王及时率军来援,保住了皇城!”
“呵呵!”
宁寻笑了笑,淡淡的道:“雍王兄麾下那群精兵悍将,漠北铁骑恐怕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吧?”
“不错!”
“雍王于南城门打破漠北三万骑兵,麾下将领乘胜追击,斩首数万,苏盖文麾下的十五万大军折损过半,屡屡败退!”
听到最后一句,宁寻的眉头蹙起,看向山羊胡,沉声道:“派出斥候,查探苏盖文的动向。”
“王爷的意思是?”
“苏盖文兵败,粮草不足,势必不会前往长偃,而绕道北河的话,要多行数百里,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可能会打我浔安的主意。”
“如此一来,既能东进攻取东淮,修整之后,亦可折返,再攻京城!”
“不错!”山羊胡一番沉思之后,也是肃穆的点了点头:“王爷,苏盖文麾下还有八九万残兵,若是真的奔我浔安而来,会不会暴露我们的底蕴?”
“暴露了便暴露了吧,蛰伏了这么久,也该展露些许实力了。”
“诺!”
……
北境。
荒山。
无数道人影交织在一起,李延手持一柄短剑,身上的甲胄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附上一层厚厚的血渍。
“弟兄们,再快一点。”
“快!”
“冲上去!”
李延一边冲锋一边嘶吼着,身后的将士同样是强撑着身子,奋力的朝着面前的漠北大军扑杀过去。
突破这道防线,就能和姐姐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