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众人行至京都隔壁的城池,就见到了卫家军队的金戈铁马。
只是卫家军治军严谨,所到之处,都不惊扰百姓半分,更是不会随意杀伤过路的行人。
秦凝身在皇家,可却厌恶皇家,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打探皇家的半分消息。
宣王夫妻和流云道长也默契的封锁了秦凝能够听到的消息来源。
可及笄礼上人多嘴杂,秦凝还是听见了卫家军的风声。
如今所见,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回去的心思。
“阿素,你别拦着我,你身体不舒服,莫要逼我对你动手!”秦凝看着眼前堵在马车门帘处的人,冷着声音说道。
她心中担心父王和母妃,焦急的情绪如热锅烹油一般,再难冷静下来。
阿素知道她心中焦急,但想起师父的嘱咐,只好强装着冷硬开口:“你回去有什么用?你再是武艺高强,还能抵过卫家几十万大军?”
她耐着性子劝说:“阿凝,你冷静下来,京都城中有军队,有城防军,还有京卫,必然不会有事的。你回去,无非只会让你父王母妃更加担心,只有你安全了,他们才能专心应敌。”
“可……可是……阿素,我担心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心绪不宁。”秦凝哭着扑进阿素的怀里,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
哭声如尖锐的刺,刺向马车外的几人。
“师父,要不我们杀回去吧,王爷王妃待我们不薄,又是阿凝的亲生父母,我们就这样弃他们于不顾,徒弟心中实在是……”
流云道长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厢,哭声戛然而止,想来应该是阿素直接将那小蹄子劈晕过去。
这样的小伤对这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大家还能抓紧时间回师门,虽是心疼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打开车门的冲动。
“不可!王爷王妃留在京都城,那些人的眼睛才不会盯着凝儿,她才有可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们是在城门未开的时候买通了守城的官兵才秘密出京。
如今宣王找的凝儿的替身还在王府好好上演阖家团圆的好戏,若是这时候回去,那所有的谋算都会功亏一篑。
“更何况,当今并没有完全放心宣王,王府的周围密探不少。凝儿小时候起就离京也就罢了,若是这个时候宣王离开,那京都的官兵在卫家军队打来之前,就会被派来追击。”
“凝儿……也会被叫回。”
“师父既说阿凝小时候离京属正常,那为何我们今日还要秘密离开呢?”
“女子及笄后……便要开始说亲,凝儿的婚事,就连宣王自已也做不得主!”流云道长沉声解释,双目都布满了寒光。
所以,当初宣王找到她时,便料到凝儿长大后,必然会被当今赐婚,若是嫁给京都官员,宣王府还能照应,可若是被送去和亲……
宣王很聪明,她知道她一个道长不会理这些俗事,便只说让凝儿养在山上,无忧成长就可以。
她这才犹豫再三答应下来,可宣王的聪明,不仅仅于此,他算准了人心。
一个惹人疼爱、天天围着你嘘寒问暖、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她终究还是认做了徒弟。
她改变不了她的命运,便只能细心教导她防身之法。
她和宣王心中都清楚,这次及笄礼后,凝儿想要顺利离开京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来临之前,他们都默契的开始替凝儿筹谋。
宣王和王妃在京都,是用生命替女儿筹谋一个可以安心度过余生的未来。
他们在必死的结局里,为孩子谋生。
“所以,师父便和父王母妃一起瞒着我,就连阿素都知道,偏偏就瞒着我,是吗?”
车门从里面被推开,撞进大家眼中的就是秦凝布满泪水的眸子,倔强的看着众人。
车门大开,只见阿素闭着眼躺在阿凝刚刚躺着的位置,那丫头还细心的替她盖着被子。
流云知道事情败露,但也并未慌张,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不过是这计划的主人提前一点时间知道真相。
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
流云下了马,走近马车,站在停住的马车前面耐心地劝慰:“凝儿,你向来懂事,应该知道我和王爷所有的筹谋都是为了什么,莫要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
“辜负?”秦凝本来含着的泪水一下决堤:“师父,他们是我的父王和母妃啊,若是他们都不在了,你让徒儿该怎么活下去。”
她哭得像是一个被抛弃没有人要的婴孩,身边过去一向疼爱她的师兄弟们都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哭的歇斯底里。
她抽噎着不放弃:“母妃最怕血,厨房的人杀鸡被她撞见都要惊叫三分的人,怎么抵得过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啊!”
“师父,母妃向来对你最是尊敬,每年秋收就让人酿上一整个库房的新酒,就为了每年徒儿生辰的时候师父到访。”
“今年的……今年的贡酒,父王拉下脸面去宫里求了半天才求了那么一壶,只为了师父能品尝一口。”
“就连师父身上的衣物,都是母妃一针一线缝制,从不假手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