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一如既往的孤冷寂静,哪怕流淌的河水璀璨浩瀚,也无人愿停下脚步欣赏它的美。
穗禾漫无目的的走在天河边,脑中回响着今日旭凤的内心话,无父无母的孤女,不自量力,真是冷血刻薄至极的话啊。
停下脚步,她木然的坐在天河边,没有气愤,没有悲伤,只静静的坐着,似乎连呼吸声都微不可察,脑海中不由想起埋藏心底的记忆。
那时她还是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公主,她因幼时褪羽而被同族中的鸟儿偷偷嘲笑被她发现,那时她可难过了,哇哇大哭,是父王为她出头,严厉的训斥了一顿背后议论她的鸟儿,又慈爱温柔的哄着自己,夸奖自己,让自己不再难过流泪,让自己不会生出一丝一毫自卑。
母后会为她做爱吃的糕点,温柔的抚她发,捏着她肉乎乎的小脸跟父王打趣她是一只小胖鸟,每每这时,她总会瘪瘪嘴,要哭不哭的,母后又会笑盈盈的哄着她,告诉她以后她绝对会是翼渺洲最美的女子,也是最尊贵的小公主。
今日的星空真暗啊,没有熠熠生辉的星辰,也不知大殿是怎么布星的,让这天空灰蒙蒙的。
“穗禾公主安好。”
润玉自大殿事情结束后就埋头在省经阁查找有关今日他身上离谱事情的缘由,可翻遍书籍却毫无头绪,一丝一毫有关记载都没有,润玉只得放弃,又到了上值时间,只能先去上值,不然又要被荼姚抓小辫子找事。
路过天河边时,无意间看见穗禾公主坐在天河边,没有平时的骄傲张扬,倒像是霜打的鲜花,不知怎的,打招呼的话脱口而出。
“大殿夜安。”穗禾扭头淡淡回了句礼。
[穗禾公主还好吗?看着没有一点精神神,我要不要关心一下,她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也是,她本来就看不起我。]
润玉清润的话语传进穗禾耳内,关心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委屈。
穗禾心底一震,原来姨母口中狼子野心的庶子大殿下内心也是这般温柔吗?他也会关心我一个孤女吗?
而润玉此时心底也惊涛骇浪,因为他同样也听到了穗禾的心声。
[大殿下这是得了娇俏佳人高兴的忘记布星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穗禾语气中似乎还有种拈酸吃醋的感觉。
两人此时都对彼此的心声产生怀疑,恍惚不可置信,一时间相看无言,最后还是润玉先开口告辞,“润玉到了上值时间,恐卯日星官久等,润玉先行一步。”
[穗禾公主也早点回去吧,天河水冰寒刺骨,在河边待久了容易寒气侵体恐伤身体。]
“大殿先去忙吧,穗禾也要回去休息了。”穗禾听着他内心关心的话语,浅浅一笑。
[大殿千年如一日刮风下雨勤勤恳恳上值,真是一位尽职尽责温润如玉的好仙人。]
清冷的月光下,穗禾的浅笑迷了润玉的眼,她内心夸奖的话乱了润玉的心,耳尖泛红,略带羞涩的润玉快步离开天河。
穗禾回到自己的殿内,躺在床上,不由思索,今日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原来自己心中爱慕的那个如同太阳般的人内心是如此鄙夷她,口口声声敬爱兄长心底却也是看不起的。
而她看不上鄙视无视的大殿下内心却如他的外表那般温柔,温润如玉。
为了鸟族的权势,为了自己心中还存着的一丝妄想,穗禾提着准备好的糕点来到栖梧宫。
“表哥,这是我新做的糕点,表哥尝尝吧。”穗禾把糕点放在案桌上,笑盈盈的看着旭凤。
旭凤头也不抬,假装认真看公文折子,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怎么又来了,天天缠着我,烦死了,看在她对我这么情深义重的份上以后本殿承帝位后倒是可以给她个侧妃的位置。]
[唉,锦觅也被水神带回落湘府也见不到,好想她啊。]
穗禾笑容僵在脸上,手死死揪着裙摆,双目微红,眼眸氲氤着泪水。
侧妃?侧妃啊,她堂堂鸟族族长鸟族公主在这尊贵的火神殿下心中自己只配做妾,自己为她洗手作羹汤,在他眼里只怕是个不要脸死缠着他不放的人。
穗禾压抑不住内心的悲哀怒气,大声质问,“表哥,几千年了,你对穗禾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吗?”
旭凤被她吓了一跳,皱起眉头,不耐烦的瞥她一眼,“穗禾,我只当你是妹妹。”
[发什么疯,一点都没有小葡萄的天真活泼。]
[这么多年穗禾早已被母神驯服,不就是母神养的狗吗?还敢觊觎主人,不知所谓。]
“好,好,好,是穗禾自作多情了。”穗禾的泪珠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声音颤抖带着无限悲伤。
穗禾抬手擦掉眼泪,深深的看了旭凤一眼,仰起头离开了栖梧宫。
旭凤不明所以,不过看她离开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从未把穗禾放在眼里。
穗禾下定决心要忘记旭凤,可现在她能做族长靠的是天后的势力,而天后又一直撮合她与旭凤,想要回翼渺洲都只能请示天后。
“姨母,表哥,表哥他说他只是把穗禾当成妹妹,穗禾心里好难过。”穗禾来到紫方云宫跪在荼姚面前哭诉。
荼姚则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