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忙得不得了,亲家来找他,他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大儿子呢,马上就要跟着运输队去拉物资,这出门在外的他能说啥呢,只能嘱咐他一切小心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然后等他也终于忙完了,大儿子也回来了。
不过大儿媳妇依然还在娘家呆着。
问了之后这才知道大儿媳妇想换个单位,然后想让武家老爷子跟县城的领导打个招呼,乔天宝自然是不答应,他觉得这话他没法张口,媳妇现在的工作也还可以,虽然是街道办的厂子,但是那不也是一个厂子吗?
有的人想进去还去不了呢。
乔天宝的媳妇范春梅当时就发火了,说她嫁到这个家里如何的不容易,当初乔天宝家还是农村的,而她是城里的,她已经牺牲了很多,也没指望着借他家里什么光,这么多年都是她贴补家里的,然后呢,终于现在有一门拿得出手的亲戚了,她不管他借钱,一分都不借,就是让他帮忙说句话,将她从街道办的厂子调出来,县里的机关事业单位,随便给她找一个也比现在街道办的要好的很多,这眼看着就要开不出工资下岗了。
她也是正式工人,调到哪里都是合乎规矩的,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么多年了,她开口求过他什么?
乔天宝一开始不说话就是闷声的听着,后来范春梅看他不吭声,气得口不择言,说三婶就是个搅家精,认什么爹呀,如果是从前那样的穷日子,现在都没有指望,心里也会舒坦,别人也不会说酸话。
现在明明可以伸手帮一把却什么都不管。这样的亲戚认了有什么用?狗屁都不是……
总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这乔天宝一时生气就给媳妇打了一巴掌。
这么多年了,小两口也是头一次吵架,天宝也是头一次动手,范春梅当然受不了,带着孩子就回娘家了。
乔天宝也生气,老丈母娘找过来的时候,他也觉得很委屈,现在的确是这样,他的三婶有一个有钱的爹,可那是人家的事儿,帮你是人情,不帮是本分,跟他有什么关系。
况且说了少借光了吗?
他现在在单位提了一级,难道不是武家老爷子的面子?
三婶还有乔青玉回来,什么时候没有给她买东西,现在他们家孩子身上穿的戴的在这个县城里都是最时髦的。
还想咋的?
不过老丈母娘却不那么想,她觉得亲人之间来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送我一尺布,我给你二两油,哪能算得这么清楚,而且武家老爷子说一句话的事,比他们花钱上下活动都要好使。
为什么就不能去找老爷子?
你都不去,怎么知道老爷子不帮忙呢?
乔天宝自然不会跟自家爹妈说这样的事儿,单位有运输任务马上报名参加,可终归还是回来,回来之后这事儿总得解决呀,然后武家老爷子就知道了,乔青玉当然也知道了。
武家老爷子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乔青玉想了想就去了老宅。
乔天宝看到她过来脸色都涨红了,乔青玉一过来就证明老爷子知道了,这以后让他怎么做人呢,以后见到武老爷子的时候,他能抬起头来吗?
乔青玉说道,“天宝哥,不要想那么多,其实嫂子说这话也有她的道理。”
有捷径可以走,谁都不愿意去费劲走弯路的。
说这话的乔青玉还真不知道范春梅和乔天宝吵架的具体内容。
乔家老太太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你天宝哥记恨你你嫂子,但是这话有什么道理呀?人家该你的欠你的,而且这人呢,都是贪心没够,不能开这个口子,凭自己的本事能过成什么样就过什么样……”
乔大伯气呼呼的看着乔天宝,“不管怎么说你是男人,你就不能和你媳妇动手,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和她讲道理,但你就不能动手,现在你就给我去赔礼道歉,要不然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王桂花站在旁边,也一巴掌打向了乔天宝的后背,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出息呀,能耐了打媳妇了,你这个混蛋东西……”
不得不说,乔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对女人动手那就不是个东西,就是个畜生。
可乔青玉却觉得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简单,总觉得乔家大伯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对她讲。
不由得想起了在隔壁县城糖厂保卫科工作的二堂哥乔水宝。
据她所知,在八十年代这什么蛋糕厂啊糖厂啊,很快都会倒闭的。
倒闭了就意味着下岗,下岗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那么乔家这些人将目光盯在了自家姥爷的身上,也很正常。
但自家老爷对乔家人虽然不陌生,可却没有亲近感。
而且这么多人呢,帮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
说的也对,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之后事情就变味了,可是呢,你也不能看着大堂嫂下岗没工作了,不管不问呢。
现在虽然机遇到处都是,但对于这些在国营企业呆惯了的职工来讲,你让他们去做个体觉得是一种耻辱。
说起来求的还是一个稳稳当当的铁饭碗。
乔青玉就问乔天宝,“天宝哥,嫂子想要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