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高的尸体最终也没有被找到,因为不确定他到底是失踪还是死亡,警方将他列进了失踪人口名单里,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了。
他在外省打工的父母终于舍得回家看看,黄高的母亲和黄老太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她指责黄老太和黄老头没有尽心看护孙子才让黄高失踪。
黄老太看向儿子,指望儿子能替自己说几句公道话,却猝不及防看到儿子眼里的埋冤,明显,自己的儿子也怨上了他们。
她又气又委屈,在她看来自己愿意替儿媳带孙子孙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费心费力一场还落得儿媳埋怨儿子不满,心中的委屈又找谁说。
一家人吵吵嚷嚷的闹了一场,黄老太黄老头一把年纪忙活一场反倒落得个里外不是人,被街坊四邻背地里笑话了好一阵子。黄高的父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几乎决裂的姿态离开了老家,只带走了黄小花。
黄老头和黄来太愈发苍老了,两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候一天到晚也说不上两句话。他们的独生子因为这件事情怨上了他们,一直到黄老头病死,都没再回来看过一眼。
黄老头死后留下了孤零零的黄老太,她的情绪愈发不好,没人愿意搭理她,她就整天嘀嘀咕咕的自说自话,后来就渐渐精神失常了。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初一在黄高死后半个月就离开了这里,坐上了开往吉城的火车。
此时已经是寒冬,吉城的雪下的很大,飘飘扬扬的雪花似羽毛般落下,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幕帘,将天地间晕染的一片洁白。
裹得严严实的张军牵着裹的更严实的恬恬早已等候在车站。陈静惠远远看去,好像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只小熊,她忍不住露出笑容,就见那小小的人影咚咚咚的朝她跑来,陈静惠也忍不住奔跑起来,将恬恬一把搂入了怀中。
小小的恬恬脸颊带着红晕,肉嘟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只软糯糯的喊了声妈妈,眼泪就跟小珍珠似的掉了满脸。
陈静惠也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恬恬脸上亲了又亲。张军也红着眼眶,他走到母女俩身边,伸开手臂将母女俩抱了个满怀。
经历过失去,才更懂得拥有的珍贵。或许他们以后的日子还是难免磕磕碰碰,也会争吵动气,但爱能迎万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爱的温度让这个冬日不再寒冷,一家三口的背影渐渐模糊在满天大雪里,唯留下三串大小不一的脚印,脚印延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很快也被覆盖在这纷飞的大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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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花很高兴,她终于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了。一想到以前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爸妈以后每天都能在一起,黄小花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她以后一定会比隔壁的张恬更幸福,她的妈妈爸爸也会给她买许多许多芭比娃娃和玩具,也会给她买漂亮的公主裙,也会给她买好看又好吃的生日蛋糕……
满怀着这样的期待,黄小花跟父母来到了他们租住的屋子里,大城市很繁华,可父母所租住的房子却跟繁华的大城市格格不入,甚至还没有奶奶家的院子大。以为能和父母睡的黄小花被安顿到了一个用厨房隔出来小卧室。
城里的夜色似乎更黑,在陌生的环境里,黄小花有些害怕,窗外的高楼像是要化身成巨兽将她吞没。黄小花害怕的用被子捂住脸。
里屋传来父母的争吵声,刚开始可能还顾及着外间的黄小花,慢慢的情绪上头声音也越吵越大。
“你这个年纪哪里晚了?你自己去医院看看每天有多少四五十岁的人还在生!你就是不想给我生,不要找借口!”
“你一句话说的轻松,生下来谁带,难道又送回去给你妈?你没了一个儿子还想再没一个?”黄母声音尖利,那是黄小花不熟悉的妈妈,她害怕的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几声清脆的巴掌透过门板传到了黄小花耳中,紧接响起的就是打砸东西的嘈杂噪音,直到楼下的租户上楼敲门,黄父黄母才终于消停下来。
这样的争吵之后也发生过多次,黄小花恨不得将自己缩成透明人,生怕触怒父母。别说宠爱和蛋糕了,黄小花为了讨好父母开始学着做很多家务。洗碗是最基本的,父母每天早出晚归,她不但能自己将屋子收拾干净,还能自己炒简单的蛋炒饭和煮泡面,起码不会饿死自己。
黄父黄母这样僵持的气氛也并没有维持几个月,因为黄母的肚子大了起来,黄小花要有弟弟了。
但哪怕父母不再天天吵架,黄小花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过多少,黄母月龄小的时候要养胎,家里繁琐的家务都压在了她身上。后来黄母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黄小花做家务的同时还得照顾身子重不方便的母亲。
好不容易弟弟出生了,照顾小婴儿的压力也分摊到了黄小花身上,六七岁的年纪,她就学会了如何给小婴儿喂奶,怎么换纸尿裤………做的比黄父这个成年男人还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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