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冷吃了好些日子清汤寡水的几姐妹在程家吃了个尽兴。
接连好几天,迎娣这个馋猫都还在回味着那玻璃瓶甜水的滋味,可惜她的这点想法,只能落在二姐和三姐耳朵里,盛楠又恢复了之前晚出早归的节奏。
到了周照生说的地方后,盛楠才知道他们怎么能偷偷藏着那么多货。
原来是一个建国前人造的地下室,这屋子老旧不堪,墙面上爬满了青苔,原来的主人是一个老学究的后代,如今被派发到农场改造,这屋子就空了下来。
这一块都是之前的老居民区,就在电子厂后头,只是如今被打砸的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也没什么人敢住了,萧爱国带着盛楠悄摸过来时,地上的碎石块将盛楠这个夜盲连绊了三道,要不是她手急眼快,估计东西没修成,腿先磕坏了。
地下室的其中一个入口在井下,萧爱国当了绳梯,盛楠强忍着不适爬下去时,萧爱国扯开了井底入口的木板,是一个仅供一个人通过的暗道。
萧爱国冷笑一声,幸灾乐祸道。
“等什么呢,你不会不敢走吧。”
盛楠眉头紧锁,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才弓着腰钻进去时,手脚都蹭满了沙土。
她从兜里掏出手电筒,走了一会又默默的关上了灯,后头的萧爱国倒是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盛楠没理他,加快了脚步往前摸索着,短短的三五分钟,变得格外漫长,终于摸到了一块木板似的东西,她用力一推,啪的打开了手电筒。
外头是一处将堆满了“货品”的地下室,打量了一番后,盛楠手电筒对上了那屋内的电路。
“你们胆子真够大的。”
这样一个地下室,不知道是拉了多长的线路,竟然通了电。
萧爱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砂石,揉着发酸的脖子和腰,脸上却挂满了得意。
“怎么样,我拉的,厉不厉害。”
盛楠盯着那些高危作业结果,脸色越来越越难看。
萧爱国还在夸夸其谈时,她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厉害啊,这都没把你电死。”
萧爱国是真的虎,这种条件下他竟然敢偷电,要知道现在如果不是这里有个电子厂,这镇上指不定要多少年之后才能通电呢。
电子厂就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肥肉,一堆人盯着,萧爱国他爹好歹算个小领导,要是让人发现了,一家都得跟着完蛋了。
想到上次见面男人一副踏实稳重的样子,怎么就生出了萧爱国这么个混球。
累死累活都没得半句夸奖的萧爱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电视机上。
“怕你就别用,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为了……我才不做这些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呢。”
萧爱国说到原因时,含糊的一笔带过,盛楠却眼如飞刀的扫过他,上下滚过,瞧着他那副样子,笃定的迫问。
“这事周照生知道不。”
萧爱国像被掐了脖子的鹌鹑,不吭声了。
盛楠冷笑,心里腾的升起一团火。
干活最怕的就是这种闷声办大事的瘟神,害人又害己。
“你以为你这是无私奉献,可要是不小心出了点什么问题,臭在这沟里都没人给你收尸,现在的电力保护本来就不完善,不说半道子给你电死了,万一运气不好,人家顺着一根电线摸下来,直接给咱们一锅端了,偷电加上投机倒把,刑上加刑,牢底坐穿是不是。”
“……”萧爱国牙根紧绷,眼神飘忽。
“那你想咋样,咱们不得要电嘛。”
一向混得没边的青年这下颇有点挫败的模样,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这不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吗,我以为你这要电,费劲吧啦的扯了这么一条……”
“再吵吵明儿我就跟周照生说去。”盛楠凉飕飕地丢出一句,萧爱国立马消了声。
见他终于消停了,盛楠才打着手电筒收拾起了这地下室的东西。
这里不只有上次去废品站挑的东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货品,堪称一个小型的供销社,应该就是他们几人之前卖剩的玩意。
盛楠走到那吊灯开关旁,看着那暴露出来的电线,语气也郑重了起来。
“这电不能这么拉,这和咱之前说好做的东西不是一个概念,你这一偷电,涉及的可是犯罪了,害人害己的事你不和我们商量,非悄摸着做,你自己死就死,干嘛还非得连累的是我们所有人。”
“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萧爱国有点不服气。
“不然呢。”盛楠压根不惯着他。
“周照生乐意帮你收拾烂摊子那是他的事,我和你是合作关系,合作讲究的是一个有商有量,如果什么事情你都自己悄摸着做决定去干,那出了事情算谁的。”
“那不是没办法了吗……”周照生梗着脖子不认错。
“你说的轻松,不往这里头拉电,你要怎么干活,劳资在这里给你脚蹬自行车发电是吧。”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啪的拍箱吼道。
“你这一天天的咋那么多事,要不是情势所迫,劳资至于干这偷鸡摸狗的活吗!那你说要要咋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