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贪污风波,最后在盛二两夫妻一张黑脸一张白脸的尴尬中平息。
李金凤被连踢带踹的领了回去,这一次,所有人提起李金凤,都是那副嫌恶的神情。
柳婶拍手称快。
“还得是你想出这样的法子,不然都没人能整治李金凤那张臭嘴。哎,盛二虽然懒了点,但怎么就摊上李金凤那种媳妇啊……”
听着柳婶的惋惜,盛楠嘴角微动,没吭声。
盛二有什么不容易的。
有爹的时候靠爹养,爹死了靠大哥,如今大哥死了就靠老婆,她可是不止一次见到李金凤下田里和一堆男人一起干重活。
他简直是进化的超级啃族,不仅啃老,还善于啃哥嫂啃老婆。
但这些她没必要和柳婶讲,毕竟所有人都觉得盛二是盛家最明事理的人了,可从来没人觉得他永远都是最终受益者。
无论是老太太从盛父这里坑的钱还是打得秋风,不都是到他的屋里吗,对于这种人,盛楠打心里看不上。
和柳婶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就去她家把六丫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还正巧碰见程婆子,她一直心神不宁的站在门口走动着,盛楠有些诧异的走上前去。
“程奶奶,你在这干嘛呢?”
“没……”程婆子说着,心焦的拉着盛楠往自个院里走。
“丫头啊,你过几天能帮我去镇上寄封信吗?”
“当然可以。”盛楠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然后看着程婆子急的魂不守舍的模样,放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了,是你那个外孙出什么事了吗?”
程婆子哆嗦着点了点头,紧张的捏紧了盛楠的手。
盛楠听她提起过,她一辈子生了两女一男,可惜大女儿遇人不淑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人,二女儿那年参加革命,在战场没能回来,最后唯一一个活着的小儿子是个怂货,当初自家姐姐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都不敢出面,程婆子对他彻底失望后自己回了桃花屯住。
她的大女儿留下了一个儿子,前几年入伍当兵去了,这些年都有按期写信回来,可这次,程婆子已经三个月没收到外孙的家书了。
见盛楠答应了,程婆子连忙回屋拿了张信封,又塞了一块钱到盛楠的手里,声音颤抖。
“谢谢……谢谢你……丫头……”
“没事,程奶奶您且放心,这前头的事,有时候没消息可比有消息要好得多,毕竟是打仗,有些时候部队在山沟沟里窝个三四个月,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您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盛楠好声好气的宽慰着程婆子,接过信顺手将钱又塞回了她的口袋里,脑中却在搜挂着记忆中关于程婆子外孙的消息。
可惜,一片空白。
原来的身体压根没接触过这号人,只是听程婆子说过他大外孙的名字。
听到盛楠的话,程婆子心里安定了些。
“对对对,你说的对,没消息比有消息好。”
天渐渐黑了,六丫咿咿呀呀的在盛楠怀里挥动着手,那胖乎乎的样子看的程婆子面上表情一松。
这个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
她们就喜欢这种有福气的孩子。
等夜里疯了一天的迎娣和盼娣淌着哈喇子睡着时,招娣来娣边帮着盛楠收拾等下要和小刺头交货的收音机,累的气喘吁吁后看着两人睡的横七倒八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不能让她们两出去疯了!”来娣说的信誓旦旦。
招娣斜了她一眼,不信。
她擦了擦手抱着还在咯咯笑的六丫喂她喝麦乳精,还不忘叮嘱盛楠。
“姐,你去的时候小心点,早点回来。”
盛楠换了身衣服,把又黄又干燥的头发扎起来塞进小黑帽里,露出一截发丝,松松垮垮的男人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没有什么违和感,只要把脸一抹黑,眉毛涂浓了,瑟缩着脖子还真像个矮小的男人。
来娣将包好的收音机用力提起来递到她的手里,还是觉得不安心。
“要不我跟你去吧姐。”
“你跟我去干嘛,这种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去的人越少越好。”盛楠说完拍了拍来娣的脑袋。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小刀,还带了手电筒和一个自制小腰包,里头放了简单的药品。
稳妥起见,那条路她暗自走了上百遍,就算是小刺头都未必能有她熟,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她尚有自保之力。
听到自家姐姐这么说,来娣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却让人赏了一个爆栗。
“差不多行了,你这脾气收一收,你在家看好你姐和妹妹们,我要是回来迟了,你就说我进山采野果子去了。”
来娣有些不服气,但在盛楠的威严下还是低下了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
招娣笑了笑,知道来娣这脾气也只有自家大姐能治,她抱着六丫,注视着来娣送盛楠出门后,才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来娣关好房门,问道。
“没什么,就是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你说,挣的钱不是已经够我们姐妹花了吗,大姐还要挣这么多……是要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