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浑居然将好不容易俘虏的三千秦州兵全部放掉,手下千夫长秦归连忙劝阻道。
“指挥使,吾等本就兵少,怎能在此时放掉这三千秦州兵,平白让秦州更添几分援助。”
对于秦归的劝阻,慕容浑神色淡然,胸有成竹,他本不欲解释,只是想到秦归颇得张延礼喜爱,为人有几分小聪明,也算机灵能干,假以时日也是一名可造之将,所以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等麾下兵马本就不多,强行攻打秦州,损失必然惨重。”
“既如此,秦州城内有没有这三千士卒,对于我等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秦州城内,本就是少量凤翔兵率领更多的秦州兵。”
“刚刚一战,敌军守军带领麾下士卒立刻逃回,不管这些人的死活。既如此,我此刻立刻将他们放了,让他们能及时回城,如此一来,城中必乱。”
慕容浑的计策非常简单,就是不断放大和挑唆城中凤翔军和秦州本地兵的内乱。
计策非常简单,但有的时候却非常有效。
之前一战,凤翔军及时逃回城中,却把秦州扔在城外,已经让秦州本地士卒敢怒不敢言,如今见凉州兵主动释放被抓的秦州俘虏,自然大喜。
李静安有心不开城门,但也知道不能犯众怒,他见凉州兵没有趁败兵攻城的意思,终究还是没敢开城门,只是让士卒在城墙上放绳梯,让士卒自己爬上来。
不过,就这些绳梯,要让三千多人全部爬上来,得等到什么时候。
也就爬了一会,就有秦州兵鼓噪,要求打开城门,放城外的士卒入城。
把守城门的自然李静安的凤翔兵,但凤翔兵人少,哪里阻挡的了群情汹涌的秦州兵。
不一会儿,城门就被打开,滞留在外的秦州兵也全都逃进城内,在这个过程中,凤翔军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并没有与秦州兵刀兵相向。
不过秦州兵并没有因此投敌,或者有其他举动,等秦州败兵入城后,还是关闭了城门。
这个过程中,慕容浑仅仅带领手下数名亲兵在远处观望,没有趁机攻城或者有其他动作。
等看见秦州大门紧闭后,慕容浑随即回营,回营之后,他直接下令道。
“让斥候紧盯秦州,若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生火做饭,让士卒饱餐一顿,好好休息,若有大战,就在这一两日了。”
手下立刻去传令,一旁的秦归此刻若有所思,但没有主动发问什么。
另一边的秦州城内,此刻却是如同一個火药桶,随时要炸。城门的变化,将秦州兵和凤翔军的矛盾彻底公开和激化了。
城中的秦州军几个将领,已经开始不避人耳目,公开聚集在一起了。
“今日全靠各位打开城门,否则我等在城外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若是凉州再来,我等绝不是对手,就不是凉州将领是否还会释放俘虏了。”
之前那名丁姓中年方脸将领向其余众将说道。他算是比较倒霉的,之前被李静安挑选出城,还在有惊无险,最终还是全须全尾的回到秦州城内。
“丁兄客气了,我等秦州人士,本就该守望相助。”
“这李静安欺人太甚。”
“之前他们凤翔占了秦州,我等打不过对方,也无话可说。”
“归降以来,我等事事尽心尽力,未有任何叛逆的举动,但这些凤翔人始终防着我们一手。”
“易地而处,我也知晓对方的顾虑。”
“但是,此战我等为其在前杀敌,他却趁机逃跑。回城之后,竟然紧闭城门,连逃回来的士卒都不敢接纳。”
“如此鼠辈,怎能守得住秦州。”
另一名中年将领回应着刚开始的丁姓中年方脸将领,他前半段还在抱怨,言语间倒是非常中肯,最后则是直抒胸臆,明言不看好李静安。
有了他开头,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其实能剩下的秦州本地牙兵,大都不是哪一方势力的死忠,他们对仇公遇,包括后来的牙将单文圣都没多少忠心,但作为秦州本土势力,代表的是本地的利益。
他们可以因为实力不足,臣服于凤翔,但当凤翔军势弱的时候,他们也可能随时抛弃凤翔。
“丁兄,不知城外的凉州兵实力如何。”
有了想法,自然会有人准备付诸实践,询问起凉州兵的实力,考虑下一步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被一两千凉州骑兵击败,若是对方真有五六千骑兵,我等即使全部加起来,野战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个丁姓方脸中年将领的话,其余人皆是心惊,对凉州兵的实力有进一步的认识。
“听闻汾阳郡王已经占领了陇州,这凤翔军肯定守不住秦州,我们不妨打开城门,迎接仇小使君入城。”
人一多,自然就有人提议抛弃凤翔,准备投靠凉州。
有了带头,立刻就有人附和。
这个结果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他们聚在一起,本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有人先说了出来罢了。
“迎接仇小使君不难,但如今城外做主的是凉州兵,不知汾阳郡王是什么打算,准备如何处置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