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必然不会再重视这些匠户,吾等正好趁机掠回凉州。”
对这心腹二人,张延礼倒不介意说出心中所想。
而安敬思、曹进玉二人,虽为武将,但经过张延礼带在身边培养,倒也知道了匠户的重要性,不过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武器盔甲,对于铸币还没什么反应。
至于张延礼也没有继续解释,他确实不在乎长安的财货,能得一些也是好事,没有也无所谓。财货总有用光的时候,唯独一条财源,才是长久之计。
而他看重的是铸币权,晚唐其实各镇私自铸造钱币成风,朝廷不能禁止,但铸币这个事情,有两个关键点,一是良好的铸币工艺,否则市场会淘汰劣币,二则是大量的铜矿。
很多藩镇受这两点制约,尤其是铜矿的制约,不成气候。
但张延礼可不担心这个问题,他恰好知道一处绝佳的铜矿和银矿所在地,又正好在陇右之地,加上这批长安的工匠,他短期内就能获得大量钱币。
至于因此引起的通胀问题,他也一点不慌,反正有大唐四五十个藩镇,四五千万人,而他地盘人口都不过百万,没有这个顾虑,全国四五千万人,还不能消化他私自铸造的钱币吗。
所以,对于张延礼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长安的匠户。
接下来,张延礼这边倒是非常顺利,但其他几处地方,却出现了不少问题。
先说回魏博镇那边,之前魏博节度使韩简围攻郓州,但现年不过二十一的朱瑄却非常人,他领万余天平军数次击退数万魏博军的进攻。
而魏博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士卒多有不满。
趁此机会,河阳节度使诸葛爽率兵夺回河阳镇。
而韩简有了这个台阶下,立刻放弃郓州,带领三万魏博兵回军攻打河阳。
中和三年二月,也就在梁田陂大战前的一段时间,诸葛爽与韩简在武陟大战,诸葛爽养精蓄锐,士卒家乡被劫掠,多是哀兵。反观韩简,魏博兵围郓州半年,久攻不下,士卒疲惫。
诸葛爽以麾下李罕之为先锋,率领两万河阳兵大败三万魏博兵,韩简因此威望大失。
趁此机会,魏博军再次发挥了传统艺能。澶州刺史乐行达先行带兵回转,占领魏州,而他也得到城中牙兵的拥戴,被推举为留后,乐行达改名乐彦祯。
而韩简则被牙兵们抛弃,为部下所杀。
而朝廷对魏博的态度是,谁能控制住藩镇,就任命谁为节度使,一副不愿意干涉的意思。而如今的魏博镇,虽然大败一场,但实力仍不容小觑,其全部兵马,加起来近十万,又非常抱团排外。所以,这个小圈子,只能里面的人自己玩,外面的人也插不上手。
而河朔三镇之一的成德镇,也发生了一场变故,现任成德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同平章事、赵国公王景崇逝世,享年三十七岁。其子,年仅十岁的王镕继位。
与隔壁的魏博镇相反,成德的牙兵算的上温顺,王氏一族执掌成德一镇已近百年,所以,年仅十岁的王镕能坐稳节度使之位,若是其余藩镇,早就有野心家兵变了。
可以说,目前的河朔三镇处于低谷,可惜朝廷的实力更不如从前,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除此以外,蜀地的叛乱被陈敬瑄部下高仁厚平定。
而朝廷与中原的道路刚刚畅通,立刻就有一道诏令。
朝廷罢除了王铎的诸道行营都统一职,任命他为义成军节度使,让其即刻赴镇。
这道命令出自谁手,不言自知。
而随后,田令孜被任命为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即神策十军与南衙十二卫军队统帅,将大战的功劳归为自己。
在军中的王铎得讯后,赋诗一首:“用军何事敢迁延,恩重才轻分使然。黜诏已闻来阙下,檄书犹未遍军前。腰间尽解苏秦印,波上虚迎范蠡船。正会星辰扶北极,却驱戈甲镇南燕。三尘上相逢明主,九合诸侯愧昔贤。看却中兴扶大业,杀身无路好归田。”
王铎的被迫离开,让各镇联军小小受挫,不过好在梁田陂一战后,黄巢大势已去,各镇逼近长安,倒没有人退缩,都不想放弃这收复长安的功劳。
而没了王铎坐镇,西门思恭与杨复光也没有那么大的威望,更难约束诸镇兵马。
这边张延礼随大军逼近长安,另外一边的王重荣、王处存和李克用三人,倒是没花什么力气,就收复了华州。其间,尚让带兵救援华州,但在零口再次被李克用所败。
如此一来,唐军全部收复长安以东的地盘。
四月初,李克用再次带兵赶上各镇大军,逼近长安,不得不说,他倒是相当卖命。
而两天后,安敬思领三千骑兵赶了回来,他中途遇到李弘定,将巢俘移交给了对方,直接带兵回来,如此一来,张延礼手下有了七千骑兵,加上重新收拢的三千巢俘,一时之间,底气大增。
四月初八晚,黄巢焚烧宫室,再次退出长安,从蓝田入商山。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各镇兵马谨慎了很多,没有一拥而上,而是观望一阵后,各自分兵追击巢军,然后才入长安劫掠。
长安这座都城,两年之内,三四次被巢军官军反复劫掠,早就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