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礼这边,让士卒准备了一些树枝,绑在马尾上,如此一来,当他们发起冲锋时,树枝在地上拖拽,扬起烟尘,能制造出人多的假象。
当他做完准备工作,斥候还没传来消息,他只得让众将士在原地继续休整,保持体力。
而在正面战场上,尚让、王璠的五万兵马绵延几十里,尚让自领三万大军作为前军,而王璠的2万兵马作为后军。尚让的兵马更为精锐,而且他急于进攻,将王璠的后军甩开了二十余里。
当看到郑畋军阵之时,尚让认为对方人少,加上轻视郑畋本人,并没有做任何准备,甚至没有等待后军到达,而是继续前进了数里之地,才开始整军列阵。
这多行的数里之地,刚刚好让他的前军完全进入了郑畋等人事先准备的埋伏圈内。
当尚让开始擂鼓列阵之时,巢军的擂鼓,反而如同让唐军出征的信号。
李昌言带领的凤翔军精锐,从巢军右侧杀出。
唐弘夫率领的朔方兵马与程宗楚率领的的泾原军队,两人联兵一处,从巢军左方杀至。
而原先诱敌的郑畋的本部万余兵马,同样从前方攻来。
尚让的三万前锋军瞬间被郑畋的四镇联军包围。
巢军大乱,但尚让也是久经行伍之辈,虽然有些懊恼大意轻敌,但仍是最快速度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急命各部兵马列阵抵挡。
巢军的动作仍是慢了一些,等尚让大部列阵之时,外围已经与唐四镇联军交上了手,外围数千兵马远不是对手,不过拖延了片刻,就被联军杀散。
不过也就这拖延的片刻时间,巢军中央也已经基本列阵完毕,艰难抵挡着。
这种数万人的大规模会战,就算唐四镇联军占据先手,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获得胜利的,更别提想全歼对方于此地了。
尚让临时所布的,乃是初唐名将李靖的六花阵,此刻他领中军六千居于中央,左前军、右虞侯军居于中军左前方、右前方,左后军、右前军居于中军左右两侧,左虞侯军、右后军居于中军左后方和右后方。
各军本该各有四千人,但仓促之间,被唐四镇联军杀伤惨重,尤其右前军损伤最为惨重,右前军直面李昌言的凤翔精兵,刚刚那会,损失数百人,士气也极为低落。
见此情景,尚让连忙从中军中拨付千人,交由亲信率领,支援右前军,稳住阵型。
这六花阵,确实是名将李靖所使用的阵型,很有些门道,也不知尚让从何处学来。
巢军已列好阵型,其大军不似刚才那般被动,虽然仍被唐四镇联军包围,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而李昌言、唐弘夫、程宗楚等人,也是老兵头了,一见到这种场面,就知道接下来的仗就没那么好打了。
不似刚才那般急于攻打,而是让主力撤下,然后次一些的军队上去,与对方阵型厮杀。
这种坚固的战阵,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攻破的,打了数个时辰,甚至从早打到晚都有可能,刚刚抢占先手,自然让主力快速杀敌。
但尚让反应不算慢,牺牲外围炮灰,快速列阵,将短期突袭战变成持久战,故而他们几人就需要将主力撤下休息,补充体力,让次一等的士卒与对方大阵消耗。
不过几人也不担心,己方六万人,包围了巢军三万,以逸待劳,以多打少,怎么都不会输。虽然尚让及时布阵,只是让他们赢的速度没那么快,赢的过程没那么轻松罢了。
况且,己方仍然有援军。
至于尚让,在初时的惊慌后,等到大阵完成后,也开始观察局势,凭他多年战场经验,初步估计敌军人数。
当看到对方人数倍于己方,军容又盛,知道自己轻敌大意了,有些小瞧了郑畋这个儒生。
不过如今虽然失去先手,又受地形限制,被对方六万大军围在此地,但也未到绝境,后方王璠还有两万人,只要王璠能及时赶过来汇合,双方合兵一处,那唐军就无法将其彻底围困在此。
到时候,只要再坚持几個时辰,天色一暗,双方就只能各自收兵回营,如此一来,今天虽有小败,但大军犹在,后续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而尚让所等待的王璠的两万兵马,真的能及时赶到战场吗。
此时的王璠,对前方的战事也不是一无所知,他虽然带领后军两万,未能赶上尚让的前军,但两军距离不过二十余里,两军斥候的消息并没有断绝。
刚刚尚让的大军被围,虽然李昌言等人行动极快,但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的斥候完全斩杀。故而,斥候骑着战马,立刻赶了过来,向王璠禀报。
王璠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五雷轰顶,本来是一场顺风仗,他就带着这些人管好后勤就行,在一开始的计划中,压根就没他这两万人什么事,尚让的三万兵马足矣,这也是两军分开这么远的原因。
但没想到,仗还没开始打,他还在行军途中,尚让的三万大军居然被包围了,他手下这两万兵马反而成了尚让的希望,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王璠本就不是有决断的人,觉得既然尚让都不是对手,若是他这两万人上去,同样有危险,若是现在跑路,反而有可能安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