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甲子时间,咱们从长计议。”
……
百林谷。
活转过来的妖植,将散发空中的臭气消弭一空。
柳纤风在各处忙忙碌碌,恢复山谷遭到破坏的阵法,与闲散陪着她的公子传音讲话。
“公子,你说那两位老前辈,会不会抛开恩怨与尉彧媾和?”
“对曾老前辈而言,只要利益足够,便有可能。”
“哦,公子你对老鬼前辈很了解?”
“不算了解,偶尔从他们争吵的只言片语中,能够揣摩出他们以前的不同行事和品行,当然被关了八百年,常老前辈变化挺大,是否与尉彧谈交易难说得很。”
徐源长像平常闲聊一样分析。
柳纤风有些不可思议抬头看一眼公子,道:“你既然猜到了有这种可能,当初与他们缔结心誓时候,怎么不当条件提出来,约束他们?”
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今天突然想到的东西,公子应该早就门清了。
徐源长无奈笑了笑,道:“与他们缔结心誓之后,常老前辈才将计谋全盘托出,我的心思都在后续推演,没有仔细揣摩。我与他们之间只是合作交易关系,并不像你我是大道同行者,与他们的条件敲定在双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再则心誓之约,不宜重新推翻更改。”
他当初一气呵成与两位敲定交易,达成心誓合作。
事后过了几天才琢磨出还有些许漏洞。
不过都无关大局。
柳纤风停下手中活计,打破沙锅问到底传音道:“公子你就一点也不生气?还有,你今后与尉彧碰面了,将如何应对?”
“有甚么生气的,都没影的事儿,不是还有几十年时间吗?主动权在我,不在他们,边走边看吧。”
徐源长继续传音道:“今后我若是有能力诛杀尉彧,遇上了便不惜手段也要将之除掉,再则尉彧也不可能放过咱们,所以,咱们至少有一个甲子的时间用来成长。”
“非杀尉彧不可?”
“必杀之!不与他谈交易。”
徐源长说得坚决,不再做任何多余解释。
他修道随性,与人为善,仍然坚守有所为,有所不为。
柳纤风有些担忧,传音问道:“尉彧察觉丢了潜伏在我体内的分魂,他会不会向司天殿告发?”
徐源长传音道:“两位老前辈做过推断,以尉彧隐忍的性子,会猜测是司天殿高手识破了他的计谋,将分魂抓获禁锢起来,尉彧不会与司天殿谈及此事,而是另外再寻脱困之机。一时半会的,尉彧死不了,这几百年不是一直在不停折腾吗?”
柳纤风放心了,嘻嘻笑道:“待以后我帮你打那老家伙闷棍,再抢了他的藏宝,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徐源长夸张地抚额而走,原本一件挺严肃的正经事情,经小树魅一搅合,倒将他们变成了谋财害命的劫修团伙。
柳纤风看到公子吃瘪,心情大好,叫道:“雪粒,快出来帮忙,我看到你了,别躲懒。”
某条在林子躲躲藏藏的虫子,赶紧飞来摇头晃脑讨好。
徐源长返回半山坡,推开院门,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地面如洗。
去时是芳春,归来已初夏。
花了不少时间将堂屋、偏房、书房、灶屋等全部打扫一遍。
从山脚挑来清泉水,打开密封的坛子,淘米做饭,割一截悬挂在灶房横梁上的腊肉,烧水煮过洗刮干净,再去菜地里杂草丛中,寻出几颗野生野长的青菜。
炊烟如往常袅袅升起,简简单单做了一顿饭菜。
夕阳西下时,满院染霞光。
刚刚将两菜一汤摆上,门外传来柳纤风的娇笑声:“公子,你家大兄提着一坛酒水,带着狗娃进了山门,正往半山院子下来,你可以多摆两双碗筷。”
徐源长笑着隔墙打招呼:“纤风仙子,不来饮一盏?”
他有好几个月没有露面。
白雾封闭山谷,大兄进不来,这些日子肯定担心了。
而他回来后禁足不能外出,便用此法子告诉时刻关注山谷情况的大兄,他安然无恙。
“算了,你都没做我的饭菜,心意不诚,本仙子不吃你的酒。”
柳纤风笑嘻嘻走远,她不打扰人家兄弟的述话,却有一篮子新鲜枇杷从院墙外飘进来,送到徐源长手里。
将碗筷摆上,徐源长走出院门外,等到下山而来的大兄和又长高一截的狗娃。
“你没事就好,我让狗娃天天饭点跑来盯着山谷这边,今天看到有炊烟升起,便过来瞧瞧你。”
大柱脸上露出笑容,随着兄弟走进干净院子。
狗娃没有再去私塾读书,随着他爹天天下地干活,晒得黢黑,性子越发活跃,嘿嘿笑着叫道:“叔,您知道我们要来,碗筷都提前摆上了。”
徐源长接过大兄提着的酒坛,打开封口,倒了三碗酒水,笑道:“你们到了才知道。饭菜不够,酒水来凑,你也是快娶媳妇的人了,陪叔喝点酒。”
狗娃高兴地答应,“好嘞,还是叔您懂我,平常我在家里想喝一点,爹不答应,他就是舍不得。”
大柱赏了狗娃后脑勺一下,又问道:“柳仙子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