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进卧房之前,徐源长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头黄皮子,在牌坊顶上唱了几个晚上?”脸色严肃强调:“说实话,我好准备相应的法器。”
曾宝和曾来两人忙掰着指头计数,生怕算差了。
“有六个晚上,每次约一顿饭时间。”
徐源长点点头,心底有数了,走进卧房,不多时背着竹箱出来,和二人走出院子,锁好院门,道:“你们去前边岔路口等我一阵,我去取一样法器,今日傍晚之前能赶到仙桥村,时间来得及。”
若以他现今的速度,半個时辰用不到。
打发两人去了前面,徐源长脚步轻快攀越西边山岭,下到半山坡位置,站定在那颗受过少年跪拜的红柳树前,道:“纤风道友,你跟着去瞧瞧热闹,我没意见,但有一条,你切不可胡乱出手。”
“明白,明白。我呆得憋闷,想与你外出见见世面,不会自寻麻烦。”
柳纤风眉开眼笑出现在枝条柳叶上。
她以前偷偷摸摸外出,担心遭了高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没意思得紧,好奇问道:“你似乎知道那头黄皮子,天天夜里唱歌,是在做甚么法?”
徐源长手中出现一柄精巧飞刀,选择三根指头粗细枝条切断,去掉枝梢树叶,放进竹箱内装起来,道:“那头黄皮子有些道行,不像是暴虐嗜杀之辈,也可能畏惧上天降罚,不敢乱来动用法力对付凡人,还有化解沟通余地,我正好闲着无事,前去见识一番。”
每回出手之前,他都会提前询问清楚,是否见血伤人。
这点至关重要,对待失去理智凶恶精怪鬼祟,他不会手下留情,有另外的法子对付。
人在做,天在看,于人于妖精鬼怪都一样。
还有一点重要的信息,他暂时没有透露,黄皮子唱歌有些说法。
三个月的道宫求学经历,特别是最后一个月,让他从不同学员那里,学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修仙求道是一个不停探寻过程,见多方能识广,识广易生触动感悟。
静修枯坐山野,囿于一地自在逍遥,时间久了将成修炼障,或者走偏路途方向,而不自知,所以修行路上需要良师益友同道扶助。
背着竹箱下山,他拒绝了在镇上请马车乘坐的客气,山道难行,要绕至少二十里的远路。
两位猎户挑选山路近道,小跑得飞快,不论什么时候,见徐道长不离十步远,遂放开速度发力奔跑。
日头挂在西边山头,离天黑尚还早,三人赶到大山之中的仙桥村。
徐源长绕着孤零零矗立的古旧石牌坊门楼,仔细观察两圈。
牌坊匾额上“仙桥村”三个古老刻字,已经被风雨侵蚀了轮廓,显得模糊不清。
示意两人不要跟着,他独自走去数丈外路边近水洼地方,打开竹箱,取出一根红柳枝条,正着插入杂草泥地里,有一丛灌木遮挡。
用指头轻弹枝条三下。
走回碎石路上,神色高深莫测走进村子。
路边灌木丛边上的红柳枝条,光秃秃的枝干上,冒出点点新芽。
十余丈外,有几颗柳树,一丛墨枝翠叶无风飘摇。
一道小巧纤秀身影出现在繁茂枝条内里,扒拉分开帘子一样的柳叶,探目往外四处观察,细声自语:“这地方不错咧,山清水秀,踞高藏气……那座石牌坊似乎有些古怪?”
仙桥村有百余户人家,分布在半山坡范围,蜿蜒数里长一带,是一个较大村落。
越过上头的横梁,往北面是绵绵大山。
炊烟升起,狗叫声有气无力,整个村子透着一股无形压抑沉闷。
徐源长走一路观察一路,路边院子偶尔有男人开门走出,憨笑着打招呼,没看到孩童在路上疯玩,都关在自家院子里耍。
没听到鸡叫声,路边也没见走地鸡觅食。
黄皮子闹得挺凶啊。
年轻汉子曾来抗着猎叉跑去前头报信,曾宝陪着请来的道长往村中的族长家走,山路崎岖蜿蜒,无话找话闲聊。
走了约两里,曾来与一名管家模样中年男子匆匆迎来,站定寒暄说了几句客气话。
名叫曾贵的管家笑呵呵伸手做请,带往下边岔路处另外一座院子。
徐源长打量着也算大户人家的院子门楣。
耳畔传来柳纤风细细传音报讯声:“他们另外请了两名修士,正在什么族长府邸开宴席,五个衣着光鲜老爷陪着,好吃好喝招待,有侍女丫鬟成群伺候,你这边冷冷清清,不厚道咧。”
只要有红柳扎根的地方,红柳娃能探查附近数里一片。
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外人知晓。
小树魅很是气愤不平,同样是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这般厚此薄彼,区别对待?
徐源长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看向走急了额头沁出细密汗水的管家,道:“既然贵族长另外请了两位高人前来做法,何必戏耍贫道跑这一趟?”
请人做法,还请来同行是大忌,年轻人识浅可能不懂,村里老人也不知规矩?
以他修炼出的守静平和心绪,可以不予计较,但是话必须说清楚,后面怎么补救,自个去掂量。
当他是傻子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