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等人吗?”杏萍问。
姜璃点点头。
杏萍知晓姑娘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为她倒了杯茶,又去小厨房取来一些点心。
“姑娘,您用一些吧?”杏萍劝道,“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会熬坏身子的。”
姜璃摇摇头,“我实在没有胃口。”
刘昌领着三位嬷嬷来到院中时,姜闽之也跟了过来。
三位嬷嬷身着深紫色宫衣,年纪约摸四十岁上下。
见到姜璃,便暗暗审视起来。
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姜姑娘——”
刘昌态度倒还算谦恭,毫无御前侍奉的傲气,
“咱家奉圣上旨意而来,由这三位嬷嬷为您……”
他微微一笑,有意略过后面的话,“您是否方便?”
姜璃点头示意,随后领着几位嬷嬷进了屋。
姜闽之则满心疑惑,他从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荷包,悄悄塞进刘昌的袖笼。
“公公,历来只有陛下选妃时才需要验明正身,怎么,东宫娶妻也有此等规矩?”姜闽之笑容满面地问道。
刘昌见了银子,自然不会拒绝。
拿人手短,收了银子,就要替人答疑解惑。
但在宫中当差,最忌口无遮拦。
他即便回答,也只会拣些无关紧要的说。
不可能为了一袋银子,就把自己的脑袋交出去。
“姜大人,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刘昌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奉命行事?
姜闽之还想多探听几句,却见刚刚进屋的嬷嬷们很快便出来了。
走在最前头的嬷嬷,向刘昌摇了摇头。
刘昌当即明白其意,向姜闽之躬身行礼道,
“咱家还需回宫向陛下复命,就不打扰姜大人了。”
弘阳帝得知真相后,一时怒火中烧。
即刻下令赐萧文淙杖刑二十。
既然姜璃已经与萧文淙有了首尾,自然无法再做太子妃。
弘阳帝无奈,只能将她与太子的婚事作废,重新指给萧文淙。
但因萧文淙有正妃,姜璃便只能做他的侧妃。
侧妃不比正妃,无需举办大婚仪式,甚至不需要挑什么黄道吉日。
她还能在姜家再待最后一夜。
明日清晨,三皇子便会派一顶轿子来,接她入府。
……
夜色深沉,越往江都城方向走,天色越暗的厉害。
两名男子推开驿馆大门。
秋风穿堂而过,厅中只摆着三张斑驳的木桌,此时只有一张围坐着几名男子。
听到声响,他们侧眸朝门的方向看过来。
只见为首的男子身形颀长高挑,穿着一身鸦青色的圆领锦袍,一截洁白的中衣领子衬得他如月下青松。
尽管风尘仆仆,依旧难掩青年如玉般令人惊艳的面容。
只是那双眸子扫过来时,却是清冷剔透,带着无形的肃杀之意。
几名男子收回视线,继续嚼着花生饮酒谈天。
沈北岐踱步至一张空着的方桌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灰色帕子,擦拭干净长凳,撩袍坐下。
岳阳唤来驿卒,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子丢给他,
“烦请做一些吃食来,还有,麻烦将我们的马牵到马厩中,喂一些好点的草料。”
驿卒常年在这官道上,每日见的人鱼龙混杂,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一眼便瞧出,那俊美青年气度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之辈。
“好嘞,”驿卒谄笑道,“两位大人稍待,小的先去为您准备吃的,稍后再去帮您喂马。”
岳阳拎了壶热茶来,一边倒茶一边开口道,
“这几日日夜兼程,咱们吃得消,马也吃不消,左右如今距离城中不过一日日程,不如今夜就在这驿管中歇一歇?”
沈北岐捏捏眉心,似是有些疲累。
能不累吗?
岳阳在心中嘀咕,庐州刚刚攻下,好不容易能有个几日喘息的功夫,主子却偏要策马飞奔回江都城。
即便是赶回来,待不了两天就又要往回赶。
就因为三姑娘伤了手,主子连自己肩上的箭伤也不顾了。
岳阳暗自叹气,确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也好。”沈北岐道,“一会吩咐驿卒烧些热水来。”
明日就要见她,总不能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哎,你们听说了没,太子与姜家的婚事竟然作废了!”
沈北岐刚刚递到嘴边的茶杯,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定定地停在了空中。
他屏住呼吸,仿佛生怕错过一个字,全神贯注地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
“可不是么,听说又改了,不嫁太子,要改嫁三皇子了。”
“这指个婚还能变来变去的?难不成是在花楼里挑姑娘呐,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其中一名男子打了个酒嗝,言语中充满了调侃。
“你知道什么?这里面可是有内情的!”
另外几人纷纷将脑袋凑过去,满脸好奇,仿佛能从男子口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