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公交车一路赶赴到无德和我提到的位置,站在十字路口。
我左看看,右看看。
除了匆匆而过的行人,街上匆匆的车辆。
哪里有什么卖东西的了。
等了足足有小半个钟头,我实在是等不了,就沿着街道上绕来绕去。
等看到一位拉小车的妇女,我拦住他说:“大姐,你知道附近哪有卖烤地瓜的吗?”
妇女指着我来时的方向,说:“以前那儿有个老头推车卖,现在不是搞文明出城市吗,已经不让搁这边出摊了,你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就是菜市场,到那儿再看看。”
怪不得我走了这么久都没瞧见,说了声谢谢,我沿着大路穿过小路,实在太累就扫一辆单车,骑了三十多分钟,总算看到一处并不宽敞的菜市场。
一眼就瞧见,一位穿着黑色布衣的瞎眼老头。
他推着一辆烤地瓜的小车,被几位红袖标工作人员包围。
等我刚走上前,就听见一位红袖标说:“咱们是市场管理员,你在这儿卖东西可以,但是得交钱啊。”
瞎子说:“我卖我自己的东西,凭啥给你交钱。”
红袖标掐着腰,气愤道:“这是市场,市场不要卫生清洁费吗?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我们还怎么管理,不交钱你就别在这儿。”
瞎子说:“我以前在路口,你们非要我来这儿,现在我到这儿了,你们又要我交钱,我不交钱,你们让我回去,我回去了,你们又要我来这里,反正要钱没有,要我走,我也不走。”
“你这不是无赖吗!”红袖标急眼了,“告诉你,你要是不交钱,信不信一个烤地瓜也卖不出去。”
瞎子来了牛脾气,“我就算是一个卖不出去,也不交钱!”
红袖标一摆手,身边又上来俩红袖标,一左一右,站在这里挡着。
我在一旁看了小半晌,发现凡是有人想买烤地瓜,他们就给撵走。
我心想,这尼玛也太欺负人了。
当时走过去,其中一位长着满脸横肉,光脑袋就有一百来斤的大胖子,指着我说:“要买东西进市场里面买,这老头烤地瓜不干净。”
我笑着说:“你是闻着味儿了,怎么比街上的流浪狗还灵敏?”
胖子说:“我说不干净就是不干净,你别找事儿。”
“我就喜欢他家的烤地瓜,你管得着吗?”对方还想拦我,被我一扒拉,胖子退后一步,还有点急眼。
他说:“卧槽,你小子是不是找事儿啊?”
我压根儿没理他,问瞎子说:“大爷,地瓜我全要了。”
瞎子忽然笑了,他抬起头,一双没有黑瞳孔的白眼却给人一种他能看清楚的感觉。
瞎子看不出年纪,我估摸着大概在60-80岁之间。
明明样貌很老,可脚步轻盈,呼吸也很平稳有力。
瞎子说:“我的地瓜很贵,你买得起吗?”
我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恭敬道:“开个价。”
瞎子说:“一两地瓜一两金。”
我说:“要三个,天金、地金、人金,你卖不卖?”
这是一段切口,无德曾告诉过我,卖地瓜的老瞎子,以前可是“挂子行”的人。
明挂子是保镖,暗挂子是飞贼,这老头以前就是做贼的。
究竟偷了多少东西,没有实际上的证据,但瞎子不偷活人财,只有江湖传闻他曾盗取过“帝陵宝藏”。
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夺取一些盗墓贼刚到手的古董。
也就是说,他以前专门干黑吃黑的买卖。
后来惹到麻烦,退隐江湖,卖上烤地瓜。
但他的炉钩子,也是当年驰骋江湖的一件宝贝。
我也是“盗门”的人,他开出一两黄金,意思是自己不问江湖。
我提到“天地人”,意思有事儿想求他。
他若是选“天”,那就要看天意。
选“地”,就是提彼此之间的交情,有没有中间人。
选“人”,那就是索要报酬。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交流的春点,我们俩一番对话,大家也都明白对方的身份。
瞎子说:“不卖了不卖了,老地瓜值不几个钱,你愿意要,就拿几个回家尝尝。”
瞎子的意思是,他已经退隐江湖,什么钱也不卖了。
我听后却笑了,“老前辈,人只要活着就离不开江湖,你想退,可真退的出去吗?”
话音刚落,那几位市场管理员纷纷上前。
他们横眉立目,眼神凶狠,很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今天瞎子不交管理费,事情就没完了。
当时就有人过来抢夺烤地瓜的推车,周围人叫嚣不断,老爷子想着和他们撕扯,可奈何来的人实在是太多。
而且其中一位矮个子管理员,用一把U型锁头牢牢锁住了推车,他指着瞎子,警告对方,如果不交钱,这车肯定是推不走的。
瞎子无可奈何,只能任凭他们夺走自己赖以生存的烤地瓜车。
见到此处,我深吸了口气,“多少钱,我替他出。”
“呦呵,还真有见义勇为的。”之前那位胖子轻哼一声,他拦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