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是作为中央军驻军代表参加的。”胡银福(胡阿鼠)的鼠须还是那么三两根,他朝仲礼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
“松浦老弟,一别多年,你这身军装……哦,回保安队了?欸呀呀,人才可惜!”
“原来你们认识?”陈同贵迅速看眼仲礼,见他脸上保持着微笑,忙说:
“胡长官可能不知道,这是我本家三哥。”他的意思是摆明关系,要胡阿鼠适可而止。
“啊哟,原来如此!”对方故作惊讶:“难怪,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噻。”
陈同贵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胡阿鼠笑着摆摆手:“不打紧,我两个老熟人啰,说说话不打紧。”然后转向仲礼:
“在下此次参会,主要是旁听、观察。上峰要大家裁、减、并、转,兄弟奉命要监督执行。
这个意思嘛,就是哪个不听中央的,不遵号令的,中央军绝对不客气噻。当然,你松浦老弟是熟人嘛,我会给点面子地。哈哈哈……!”
“老胡,这么多年说话还是这样客气。”仲礼保持着微笑:“太客气了,其实没必要。咱俩谁不知道谁呀?不就是那点牛黄狗宝嘛,对不?哈哈哈!”
陈同贵瞧着心说不好,赶紧打算把话头岔开。眼角瞥见一名参谋来到院子里,大声问:“哪位是陈仲礼长官?”
“在这里!”陈同贵马上举手,然后指指仲礼。
参谋小跑着来到仲礼面前,立正敬礼:“陈长官,卫总指挥有请!”
胡阿鼠一愣,眼看着仲礼说声:“借过。”将他轻轻扒拉到旁边,然后神态怡然地随着那参谋离开了。
从西安回来以后,南京方面给卫俊如的职务是绥靖公署“督办”,就是要以他这个合肥人来办安徽的事。
刘雪亚卧床,政务一团糟。CC迟迟不能在安徽站稳脚跟,加之省党部内部派系斗争拖累,党团建设也不尽人意。
不过好在刘雪亚支持下有比较好的底子,再来个熟悉本省情况,又有威名的上将坐镇,一向与中央、地方不和的桂系也给几分面子,安徽的军务倒走在前头了。
这次的会议,可以说是全国各省整军、改编的排头兵,卫将军志在必得,他决心要树立几个典型出来。
“嚯,好个结结实实的大个子!”见面卫总指挥就喜欢上了这个军官,在仲礼胸口捶了两拳然后说:“和你弟弟一样高,我喜欢!”
“啊?您……长官见过我弟弟?”陈仲礼一愣。
“是呵,陈季同刚到西安就被扣住,我们住在一起,还打过几圈麻将呢!我就是从他那里第一次听说你的。”
卫总指挥笑呵呵地,招呼他坐下,和他聊起对季同的印象,以及他们讨论列强对华政策等事。
仲礼这才知道原来季同果然到过西安,而且还有一段冒险经历。
说着说着,卫总指挥把话题转到这次会议上来:“我奉了中央的指示,要在皖梳理军务。”他告诉仲礼:
“安徽境内武装太多,简直多如牛毛。特别是皖西、皖南,当年剿共最激烈的地方现在倒成了大问题。
不过我听说,你老弟在霍县居然还裁撤了两个保安团?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很好奇,想来和你取经呵。”
“长官太高抬部下了,仲礼不敢当。
其实,这件事后面主要是朱县长的首肯和支持,当然也有以家兄为代表的三和资本配合,才得以将简化下来的人员融入护路队、护厂队、护校校队这些组织里去。”
仲礼说着,将霍县保安团隶属本县,由县财政、县商会和三河资本出资支持;
各区自卫团/大队由区财政和地方乡绅募捐支持,护厂、护校队则由各工厂、学校等自行支持的三级体系介绍了一番。
另外也提到县政府以矿山、林场等为抵押向三和资本借贷,反过来兴建道路、桥梁,吸引流民和无业者作工的方法做了介绍。
“原来如此,这背后还是有强力资本制成的?”卫总指挥若有所思。
“总指挥,卑职以为霍县的办法可以参考或借鉴,但不可一刀切令各地仿效,以免过激生变。再说,敝县能做到今天地步也是数年之功,非一蹴而就的。”仲礼建议。
“嗯,这点说的是!我会注意的。”卫总指挥点头。
裁减兵力,老弟能答应多少?
“大家目前关注的,其实是两件事:人员安置和武器收缴。前者仅靠中央拨款是不可能的,最好有数家资本组成财团予以支持。
后者嘛,我有个建议,不如在各乡、镇建立动员所,置于警察或军务整备机构管理下。
将多余收缴上来的枪支、弹药进行编号、登记,如果发生新的战乱,或者敌人入侵,各乡、镇民团可以立即到指定动员所领取武器组成自卫队,协助警察或国军作战,或者作为后方辅助、警戒之用。”
“诶,这也是个办法,值得考虑!”卫总指挥眼睛一亮立即表示同意。这下子双方之间距离拉近了,说话也更轻松。
卫总指挥试探地问仲礼:“如果我要你继续裁减兵力,老弟能够答应多少?”
“如果近期不会有大规模战事,两个保安团留下一团即可。抽调所有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