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仁一下子醒了,眼前有个热烘烘的人正用力地摇晃自己。“队长醒醒,幺虎回来了!”叔仁扶着洞壁从泥水里站起来。
另一个黑影来到面前,是幺虎粗而低沉的嗓音说:“队长,狗东西们都回青岩观了,哨卡上加了双岗可村里没有。
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连部,高松守在村外呢。怎么样,干不干?”
“干!”叔仁咬咬牙:“难道咱们还能空手回去不成?”接着他把村子的情形、方位问了一遍,略略思考后安排:
“这么办,大家从东北角进村,高松和小保负责保护退路掩护撤退,幺虎、大耳朵,你俩配合把门口哨兵干掉,然后跟我进去抓捕,老柴守大门。
记住,尽可能不开枪,免得惊动他们。明白吗?”
显然白军没想到这些“赤匪”还懂得杀回马枪。
叔仁他们费了好大周折绕开关卡来到村外会合了高松,然后从村东北角上一户人家的后院墙溜进村子时,整个村庄正睡得死死地。
街上没有灯火和行人,叔仁他们湿漉漉地穿过街道来到个稍显规整、石头垒成的院墙外,找了处地方搭起人梯,大耳朵李欢拿出手段三两下翻过墙去。
轻轻落地后向四周看了一遭。因为天阴飘雨没有月光,四周十分暗淡,好在李欢凭借多年练就的夜视本领很快搞清楚了环境。
这家比较富裕,北侧上下两层小楼,西边两间厢房,门边有间倒厦像是仆佣们住处。
靠南的厢房门口微微透出点灯光,李欢蹑手蹑脚过去,在窗下听里面一个家伙哑着嗓子说:
“这鬼天气,怎么总下雨?搞得老子要发霉了。不知要待到啥时候才是头呢?”
“快啦,你没听连长说咱们再有几天就换防,轮到保安团那些小子们尝苦头了。嘻嘻。”另一个声音回答说。
公鸭嗓子显然依旧不满,“哼”了声接着说:“啥时候来换防呀?这都喊三遍啦。老齐你还拿楼上的话当真?
我看他巴不得不走呐。可他想留下来倒插门凭什么把咱兄弟也赔上,你说是不是?”
“咋,你眼红?哎,我说霍班长,有本事你把那个小的干了,和楼上做个担挑如何?”
“你以为我傻?楼上早打定主意要大、小通吃哩,我岂不是自己找死?”
李欢听着俩人的对话心里有了主张,他抬头看看二楼心想那个连长肯定在上面,这两间厢房估计住的是连部和警卫班。
他转身轻轻走到大门那里,先捡块小石子隔着墙头丢过去。
“啪嗒”声响,把门口冻得抱成团的哨兵吓一跳,李欢在里面迅速拉开门闩.
哨兵刚回头,幺虎一步从他背后跳出来,伸手捂嘴,匕首不出声地从肋下刺进了心脏,然后向后一带,尸首便被拖开放在门侧的阴影里。
老柴过来摘掉枪支、掏出子弹,顺手把军帽扣在乱蓬蓬的长头发上,站在了方才岗哨的位置。
叔仁已跑上台阶,李欢朝厢房做个手势,然后往楼上一指,叔仁点头,三个便来到楼梯口,叔仁守在下面,李欢和幺虎两个悄悄上去。
李欢不知从腰里掏出个什么,在门口踅摸了一小会儿打开门,他两个不作声地闪进屋内。
听见里头微微有点动静,但马上又无声息了。叔仁在黑暗里紧张地盯着厢房,冰凉的雨丝不时滴在头顶,但他早不去关注这些了。
他忽然吃惊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好大,不由自主地有些慌张。
他扭头看门外,瞧见黑地里老柴镇定的身影,觉得自己很好笑,不禁摇摇头对自我批评了一番。
抬头再看上面,心里有点恼火,这两个家伙在做什么啊?怎么这半天不出来?
忽然有黑影从房里出来,是李欢。他有点慌张地朝楼下看看,向身后一招手,短粗身材的幺虎扛着个很大的包裹似的东西出来。
两个人小心地将“包裹”抬到楼下朝叔仁点点头,便朝门外走去。
叔仁看着他们出门后也慢慢退出来,将门掩了,这才同老柴一道跟在他俩身后,按原路迅速撤离。
他们来到村外同高松、小保会合后,把俘虏捆在早准备好的两根竹子上,轮流抬着他朝接应地点奔去。
天边开始发亮时他们已经跑出二十多里。叔仁估计敌人即使发现异常也追不上了,就让大家停下脚步,拿出最后的干粮分了,派李欢负责警戒,大家休息休息再走。
“小高,给俘虏喂点水,看看还活着没。”
高松起身走过去,那俘虏正裹在被里哼哼,他回头说:“队长,这小子还活着呢!”说完俯下身去打开被单,口里道:
“出来吧,连长大人,让咱们见识、见识您的尊荣啊?”
他伸手拉出俘虏嘴里填的那团东西,突然发现这是女人贴身的兜肚,忍不住笑问:“大耳贼,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哟,竟是这样稀奇的东西?在他床上呵,你知道么,他那会儿正搂个小娘子睡觉。嘿,那小东西长得可真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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