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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反常的行为,直接让长安当中了不少智者,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推算和思考,试图摹拟出这一支匈奴部队目的,然后更好的进行算计和推导。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韩平的情况,也被提及了起来,陷入了众人的议论当中。
韩平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相当复杂的。
既可以称赞,也可以批评,甚至可以谴责。
身为高陆县守城将领,带领军队倾巢而出,结果全军覆没,城池沦陷,被匈奴人所占据,几十年来,闻所未闻,也算是开了一个坏头。
这种行为,终究事出有因,而非故意为之,所以在朝堂之上,众人的商议结果,那就真的各不相同了。
甚至有些人的商议,并不是单纯的议论对错,而是为了所谓的政治考虑,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韩家家主韩曲,聆听这种话语,那脸色更是红一块白一块。
身为长安世家之一的家主,自家有成员为国尽忠,按照正常情况下来说,走个流程就完事儿了。
该赏赐的赏赐,该封赏的封赏,然后这件事情就可以结过了。
至于朝堂当中的这种混乱,完全可以梳理掉,毕竟是为了对付匈奴人,些许代价而已,可以接受。
身为家主的他,也是可以接受这样的损失,哪怕这是一个郡县的武将,军队实权掌握者。
可是在事情已经成就现实的时候,他所能够做的,也是尽可能保证家族成员应该拥有的利益。
本以为颇为顺利的流程,结果一点都不顺利,不是讨论赏赐的多少,而是在讨论功过…
真要按照这些人的讨论方法,什么全军覆没,失地之责,致使一地百姓受难,为了平息民怨,夷三族都来了…
这放在谁身上,谁能接受?反正他接受不了。
直接战斗力拉满,开喷,这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也不能来一个这么坏的结果啊,夷三族,这群王八蛋想得出来…
这可是面对匈奴人,不管是功勋还是过错,基本上都没有折扣的那一种,真要被定到了这一方向,那可就完蛋了。
而此时的刘协,看着混乱的朝堂,却陷入了犹豫当中。
双方的争论各有对错,而他在这一方面所受到的教导,其实并不完善,反而陷入了纠结和犹豫当中。
出于自己的感觉而言,韩平用生命拖延了匈奴人前往长安的时间,怎么也算是有功的,至少对于他来说是有功的。
虽说这种事情,在刘协看来,属于臣子的分内之事,理所应当,但是这种行为本来就很少,所以进行一下嘉奖,也无可厚非。
可是其他人说的内容,倒是也没啥问题,带领军队全军覆没,可以说是大败了,再加上失地之责,一城百姓受难等等。
按照这个标准去进行惩罚和判定,别说夷三族了,就算是诛九族,也很正常。
这种特别明显双重标准,让这个时候的刘协,直接陷入了犹豫当中。
而韩曲看着刘协这个样子,内心当中,当场拔凉拔凉的,整个人都充满了无语,最后也只能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咬着牙去进行竞争。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的锅,绝对不能连带在整个韩家身上…
没错,辩论了一段时间之后,韩曲也算是半躺平了,天子不下场,他根本讲不过对方。
因为韩平的所作所为,进而引发的功劳和评判标准,充满着太多的主观印象。
像什么匈奴人的目标,本来就是高陆县,韩平不守坚城,反而出城迎战,自寻死路等等。
而现在匈奴人囤积在高陆县,就是这种情况的有利证明,所以完全不存在拦截匈奴人的功劳,属于自我判断出错,自身头脑有问题等等
只不过看在其有孤身之勇,勇于面对匈奴人,誓死不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才从轻处罚等等。
众多的语言,更是诉说着苍白。
韩曲所能够辩解的一切,更是有些苍白无力。
不管怎么说,现在匈奴人安营扎寨于高陆县城池,而战死的韩平,就成为了最大的背锅侠。
韩曲对于这种情况,也明白长安众人的想法,只要把这些事情给落实了,就能够将很多东西给推出去,推到韩平的头上。
到时候不仅可以给天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看起来皆大欢喜。
可是他的内心当中,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这种把他们韩家当做祭品的事实。
尤其是韩平背那么大的锅,到时候不管是举荐者,还是他们家族本身,都会承受这个巨大的代价。
而对于某些擅长这一方面的辩解官员来说,想要把黑锅扣上去,简直易如反掌,举手之劳。
只要匈奴人没有渡过泾水,那绝对是韩平的自作主张,不仅率领军队全军覆没,还有失地之责,焚毁老百姓的财物等等。
如果是匈奴人渡过了泾水,那也可以把词语换成韩平能力不够,让匈奴人渡过了那个地方,袭击了长安,当为长安的损失陪葬。
可以说,只要把黑锅甩出去,他们就是安全的,至于背锅的人会怎么想?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