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男人捂住康芸的小嘴，“芸儿稍等一下。等下课了再跟你玩。”
抬头看向教室里的二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学生，继续讲道：“青苍界在几万年前，出现了一道贯穿伤，从上至下，从天空到地底……”
康芸没听过这段，看到张泽端演示出来的影像，狭长到漏气的天缝和地缝，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门口，鱼晓躲到门后，悄悄伸了脑袋出来看。
教室里仿佛自成世界，光线昏暗，满天星辰。看着美不胜收。
但突兀的，在星空偏西位置，一把锐利无匹的武器从星空之外斩下，将星空斩出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绵延整个星空的豁口。
武器是什么模样看不出来，但下斩的武器撕裂了空气，勉强能看出是长剑或者长刀的形状。
下斩的过程中，力道越发大，撕裂的空气越发多而剧烈，紧接着，地面被斩出了比天缝更大更深的裂谷。
下斩的武器还在下斩，气势也越发强大。直到，除了天缝、地缝，什么也不剩下……
“是剑气？”
“应该是剑气。”
“老师，到底是谁做的？这……”
鱼晓神魂震荡，惊吓得苍白了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都不敢出。那下斩的巨剑，就像是斩在他的神魂上、心口上，让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张泽端摇头，“我知道有天地裂缝的时候，距离青苍界整体飞升已经不远了。天地裂缝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众说纷纭，这种被剑气、刀气所伤的说法，是最能站得住脚的。
但，到底是故意人为，还是意外，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不知道。只能猜测，是彼岸境以上的大修士斗法，意外伤到了下界的青苍界和镜玄界。至于，镜玄界的下界有没有被伤，我们并不知道。”
“老师，紫云苏水界不是不允许彼岸境以上的修士动手吗？而且，真的是打架的话，怎么可能只有一道剑气？这个说法也站不住脚吧？”
有学生举手提问。
“因为其他说法更不靠谱。我们连世界是什么样子，在这之前都不知道，世界是怎么运行的，也不知道。还是在最后，青苍界遇到灭世之灾，跑到青苍界外才看清楚，青苍界是围绕太阳旋转的，青苍界不是扁平的，是球形的。这个，大家现在都知道，就不多说……”
“老师，那个灭世之灾 是什么？我知道青苍界整体飞升，为什么要整体飞升？”
“这个是下节课的内容。这节课，关于这个天地裂缝，你们有没有其他问题？”
教室安静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有很多问题，再开口时便是嗡嗡声一片。
“停，一个个的说。”
前排的一个学生举手：“老师，谁弄的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就不重要了！”后排学生立即反对，“冤有头债有主，谁弄的就找谁报仇！”
“对呀对呀！”
张泽端咳嗽一声，“报什么仇？你们才多大，就想着报仇！人家能切割好几个世界，你们会什么？人家吹口气，都能让你们灰飞烟灭！还报仇！”
所有学生噤若寒蝉。
前排那个学生又举手：“所以说谁弄的不重要了。作为历史，天地裂缝存在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老师，这个贯穿伤，将几个世界都打通了，那岂不是说，紫云苏水界的高等灵气漏到了青苍界，青苍界的灵气漏到了下界，这对青苍界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
“对。也不对。一部分灵气漏到了贯穿的世界中，但更多的部分漏到了我们到不了的虚空之中。几万年间，被贯穿的几个世界，灵气大量泄露，世界等级也随之下降……”
鱼晓回过神来，想想自己遭受的那些，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在青苍界遭受的那些面前，不值一提。
不知不觉便到了下课时间。
张泽端这才看向怀中的康芸，“芸儿刚才想说什么？”
康芸的心思却已经不在那什么题上，也早把鱼晓忘了一个干二净，“叔叔，到底是谁刺了青苍界呀？”
张泽端苦笑着摇头，“不知。时间太过久远，许多事迹已不可考证。青苍界又连遭大难，历史遗迹、传说都差不多被岩浆融了，海水泡了，金融蚀了。唯一还记得的，唯我们而已。”
康芸看着张泽端又是一脸苦涩、苦闷，站起来在张泽端脸颊亲了一个，“叔叔，你别难过。夫人回来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青苍界去。现在这地方，虽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比青苍界风景要美得多，但没有熟悉的泥土气息，没有熟悉的人们的欢声笑语。总是别扭的。
看到鱼晓在门后冒了个头，顿时想起题来，转身拿起那张任务单子，“叔叔，你帮忙看看这个题怎么解啊。刚才有个小哥哥拿过来问我，我不会。这个我还没学过。叔叔你帮我讲讲呗。”
张泽端扭头看了眼门口的鱼晓，招呼他进去，“你叫什么名字？”
鱼晓有些怯懦地碎步走进去，还沾着血迹的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回老师的话，弟子名叫鱼晓，是这次招收的准新生。弟子没读过书，不识字，才想着找人帮忙认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