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刚刚在刑场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心里的高兴却是压抑不住的,因此讨论的时候丝毫没有压低声音。
兰草几人就这样混在人群里听着他们议论,偶尔也跟着溜几句。
曹氏看着两个丫头那搞怪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孩子们难得放松,就由着她们玩吧。
“阿玲,你瞧,大伙儿今天都很高兴呢!”兰草用胳膊撞了撞彭玲,笑嘻嘻的对她说。
“那当然了,毕竟砍了那些拍花子的,能不高兴吗?至少咱们可以随意在街上逛了。”彭玲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学着路人的口吻说。
然后不等兰草再说什么,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就跑向不远处卖糖人的小摊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糖人。
兰草则对做糖人过程比较好奇,因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摊主手上的动作。
曹氏看着两个傻呆呆盯着糖人的闺女和小草,正打算上前给两人各买一个糖人,结果还是玲珑快她一步,直接掏出几个铜板丢给摊主,让两个丫头选自己喜欢的糖人。
“我要这个小猴子,很像小灰。”兰草很快就相中了那个小猴子模样的糖人。
彭玲在则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选中一个鲤鱼模样的糖人,因为这个糖人的个头最大。
还不等两人继续往前走,就见到原本还在正常赶路的路人再次聚了起来,由于她们的个子不够,竟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兰草和彭玲都想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过去,好好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却被曹氏给拦住了,实在是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就这样冒冒然跑过去其实很危险。
“那边怎么了?”兰草在原地跳了两下,想让自己高一些,好看清楚的那边出了什么事。
“对呀对呀,我一点儿都看不到,似乎听到有人在哭闹??”彭玲也学着兰草的样子原地跳了几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倒是玲珑仗着身高看得更清楚一些,把几人往路边引了引,这才说道:
“是肖五和另一个衙役,似乎是押了个什么人,哦~那个哭闹的是王老婆子。”
“咦?肖叔押着的人??该不会是王阿郞吧??”兰草一下子就想到一个人,和拍花子的众人有联系的王阿郞。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彭玲先前只听说过王阿郞和王老婆子他们的事情,并没有见过真人,这会儿听说是那一家人,难免有些兴奋。
正好兰草坐的马车从酒楼后院赶过来了,玲珑便把她们两人安置在马背上,曹氏则坐进了马车,也免得被拥挤的路人误伤到。
兰草凭着自己灵活的身手愣是站在了马背上,吓得彭玲紧紧抱着她的腰一动不敢动。
“阿郞啊~我苦命的儿啊!”
“老二,你看爹一眼啊?可别吓爹啊?”
“天老爷啊,这是要剜老婆子我的心呐......”
“老二,你说句话啊?”
“......”
兰草这才看清楚人群里被肖五和另一个衙役押着走的王阿郞,几人身边跟着正哭天呛地王老头和王老婆子,一个黑脸汉子默不作声扶着王老婆子。
此时的王阿郞头发散乱、胡子拉碴,一身囚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手和脚被用铁链锁着,走起路来还伴随着哗啦哗啦响声。
可能是刚刚受到惊吓的缘故,因此他这会儿双眼无神地跟着肖王两人往前走,连身边跟着的亲人都没有理会,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这也是王老头心里害怕的原因,生怕经过刚刚砍头那一遭之后这个儿子被吓傻了,那以后可就真的废了,毕竟当时这个儿子可是被押在刑场的最前面观看砍头的,肯定吓坏了。
倒是跟在一行人身后的围观路人并不在意王阿郞有没有被吓到,而是兴致勃勃地指指点点:
“哟~这不是那个卖掉外甥女的那人吗?”
“呵呵呵......听说卖外甥女是为了娶媳妇,怎的不见他媳妇过来送行??”
“净瞎说,谁家会瞎了眼把自家闺女嫁给这种祸害??”
“先前不是说都下聘了吗?用得正是卖外甥女的银子呢。”
“喂!那个老婆子,别嚎了,快给大伙儿说说,你儿子到底娶上媳妇了没?”
“对呀对呀,大伙儿可都好奇得紧呢。”
“......”
众人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王家的事情,有的人还指明让王老婆子替大伙儿解惑,那浓浓的嘲笑声让王家人羞得无地自容。
同时彭玲也好奇地问道:
“对呀,他们家到底娶上媳妇了没有?”她先前只听说了一些王家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这会儿见大伙儿都好奇得不行,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大伙儿都知道他家就是个火坑,谁会这样把自家闺女推进火坑里?”
兰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先前可是从大河那里听到过,成亲当天那家人就悔婚了,退了彩礼,直接将自家闺女嫁去了外县。
此时的王阿郞渐渐被周围的喧闹声给吵了回了一些神,又听到大伙儿在讨论自己新娶的媳妇,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跟他最亲的王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