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母后,您都年过花甲,怎么可以这样做?”
贺兰惠摇头拒绝道。
一旁的镇国公潘战闻言,也是劝谏“太后,不可啊,还请三思。”
对于太后年轻时的武艺,那是潘战也要拜服的。
可是这都多少年没有出征过的人了,加上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让她出去打仗,岂不是明摆着送死?
再一个,难道大敬无人了吗?需要皇太后亲自出马?
潘战非常理解她爱子心切,想为陛下做些什么,比如击退敌军找回桑宁。
可是如今的敌军可不同于往日了,战斗力可怕的提升几倍。
别说太后了,贺兰殷何等强悍,亲手灭了大燕,未曾吃过一场败绩。
但是依旧冲锋几十次没能突破成功,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怎么,陛下不说话,哀家的话便没人听了吗?”
太后却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语气威严的反问一句。
……
潘跃、楚裕、韩达、韩朔、楚献、陈进等人,纷纷抱拳齐声高喊:“臣等,愿随太后共进退,击退敌军,不退不还!”
潘战一看这个时候了,好不容易压住这群年轻将军改攻为守,一下子他们又变回去了。
“你们几个也跟着胡闹?还不给我退下!”
潘战目光不善的瞪了他们几眼,望着太后不退让的说:“太后,请您收回成命,以社稷为重!”
“你说哀家胡闹?”
太后表情阴沉,在贺兰惠的搀扶下缓缓走去。
潘战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马上跪地请罪“臣一时情急冒犯太后,请降罪。”
沉默了片刻,太后指着眼前的这些将军语气激昂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能为大敬不顾性命的舍身为人,抛头颅洒热血,哪个不是爹娘生的?”
“现在到了大敬最艰难的时刻,潘煞将军援军何时到?难道一天不到,我们要被人关门打狗一天吗?”
“大敬儿郎们的精气神,哀家看都快被打没了,这个时候你说哀家不带头冲锋……”
激动的太后忽然安静,目光投向榻上的贺兰殷,声音颤抖的说:“你们难道还指望我这伤心病重的陛下吗?”
几番话下来,把潘战说的是一言不发,震耳欲聋,同时内心有一些愧疚。
这些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天职,但是因为他们的作战不利,逼的堂堂皇太后都要带头冲锋了。
为将者之耻!
然而这耻辱,是敌军送来的。
是外面的慕容照、玉南西、桑岐送来的……
“所有人,听令,凡能动者,不分男女不分年龄,都随哀家开城杀敌,赶走敌寇,寻回皇后!”
“她只要嫁入大敬一天,不管在哪,生了还是死了,便永远都是哀家的好儿媳!”
太后激动的对着所有将领说完,便让贺兰惠去取龙头枪了。
“谨遵太后懿旨!”
眼看无法左右太后意愿,潘战带头,神色庄严的大声道。
随后身后几位将军,也一同高声道:“臣等,遵太后懿旨!”
看着那一个个年轻的面孔,尽管大敬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从他们身上也看不到丝毫惧怕。
楚裕眉宇间处处透漏着王者气概,这是领略桑州增添的霸气。
韩达、韩朔、楚献、陈进也是一脸庄肃,任何人撼动皇权他们都不会答应,必要时可以奋不顾身的舍身成仁。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恢复一丝笑容道:“她那么弱的身体,一个人在外受苦受难,让哀家跟陛下在宫里躲安生,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既然是一家人,那便不管有什么天大的苦难,都要一起面对!”
……
皇宫外,城门东。
东门如今已经大变模样,原本结实耐用的城墙,如今布满了裂痕与羽箭,随处可见染血的尸体断剑。
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宽大的街道上,两旁店铺全部关闭。
只有个别的招牌四方横幅随风飘荡,原本繁华的敬都,此刻尽显萧条之态。
两军阵前,一边是裹着大氅不断咳嗽的桑岐。
另一侧,便是一身长衫,绣满了花儿的少年将军冯润生。
在发现冯润生破城冲进来后,桑岐便在净尘的劝说下亲自来阻拦。
而一身五色袈裟的净尘,在他身后的战车上准备擂鼓助威,提震桑军士气。
当下情势虽然暂时把贺兰殷压制在皇宫无法突围,但桑岐与净尘心里都清楚。
这只不过是表面的优势罢了,看似联盟大军十二万之多,又控制了大敬大半土地城池。
如今就连皇城敬都也快要沦陷,未来铁定的一片大好情势,有些人看来胜利已经是囊中物。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单说贺兰殷此刻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人马至少还有数千人。
哪怕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只要让他逃走,那也一定是个无穷无尽的战争序幕拉开的后果。
因为以贺兰殷之名,比漠北潘煞更加可怕,随便聚兵,都可高达十多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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