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铃时傻时灵的,一拍脑门儿。
看李三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丁小铃不甘心地找补道,“这不是一时激动,没动脑子,事实上我可聪明着呢!”
“就算我娘真是长公主,现在她早已不在人世,你当年尚未出生,见到我时又如何知道我就是她的孩子?”
丁小铃眼珠一转,“我娘给了我一个信物,喏,就是这个碗。”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碗来,鲤鱼戏莲的底儿,十分灵动。与李三摔碎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图案是左右反过来的。
“这碗是一对儿,且天下只此一对,是你外祖父母送给你娘的,仿都仿不来的,可值钱了!可惜你那个碎了。”
“所以你是无意中发现我的破碗碎片,从而确定了我的身份?”
李三看她一眼,“若是长公主母子出逃后流落街头将这碗卖给了我呢?”
“你傻呀,不是还有李家茶铺么,正好也是卖茶叶的,算起来年岁也差不多,太多巧合了,不难确定。”丁小铃自觉在智商上扳回一局,非常高兴。
“所以呢,你娘现在还在景国?”
提到这个,丁小铃狡黠的神情不见了,垂目道,“……我娘早就不在人世了,她被贬出宫后就嫁人了,生活艰辛,比你娘去得还早。”
李三唏嘘,“你爹呢?”
“别提那个狗东西!”丁小铃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娘出宫时本来带了一大笔钱的,是长公主留给她的嫁妆,原以为自由了好日子也来了,谁知命不好碰上这个杀千刀的赌狗,钱被他败光了不说,天天打骂我们,最后还要卖了我们娘俩儿……”
她说着,眼角泛泪,似乎觉得丢人又不值得,瘪着嘴硬给憋回去了,“我娘拼死不从,被他打得骨头都断了,身体不好,常年喝药,很快就撒手人寰……娘没了再没人护着我,他又要发卖我,我偷偷听见就逃出来了。”
看来丁小铃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早早没了娘,爹又是那样,她自小就得靠自己自保。
李三觉得看丁小铃也没那么可恶了,毕竟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们怎么不报官?”
“呵,报官有什么用!”
丁小铃冷笑一声,“娘被打得腿都折了,官府还说是家务事,自己去解决!”
“这种情况,你和你娘怎么不早早逃出来找我们呢?”李三叹气,这样说不定还有活路。
“我娘信守承诺,嘴死严的,这是最后关头,实在没办法了才告诉我的,说是可以投奔长公主。我逃出来后就天南海北的走,四处打探,终于打探到眉目了,谁知道……”
谁知道李三过得也不咋地,穷得底儿掉不说,日子还不如她“坑蒙拐骗”过得逍遥自在呢!
原本她还打算骗李三说他俩定了娃娃亲的,反正李三也不知道当年啥情况,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她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没想到看到李三的生活是这种情况,丁小铃也是掬了一把辛酸泪——咱这命咋这么苦啊?
不过看李三的样子和他问的话,应当是信了她的话了,丁小铃长出一口气,“我方才一点没敢透露这些,我也不知道那秦臻是来干嘛的,万一是来斩草除根的,我岂不是做了恶人。”
后来发现事情也好像不是这样,秦臻还挺情真意切的,许是老两口想开了,想接外孙子回去享福了。
以上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她这才赶紧来跟李三说明情况,商量一下好提前做准备,以免到时候变得被动——秦臻席间那神情表现,明显是怀疑上了。
“你打算怎么办?”
丁小铃见李三只顾低头整理茶盒,也不说话了,急得直跺脚,“依我说,你也不能看到他富贵就与他相认,想过好生活没错,但人心隔肚皮,还是要再调查调查才能知道他……”
李三抬头笑道,“放心,我对富贵生活可不像你那么向往。”
丁小铃正翻白眼,又听他道,“多谢,你是一个好人。”
丁小铃愣了愣,扁扁嘴,眼珠子泛红,“你才知道我是好人呀?没人觉得我是好人。”
“茶楼的人都觉得你本质是好的,不然他们不会管你,早将你送到官府处理了。刘掌柜也不会收留你有吃有喝有工钱,绿娘也不会教你做人做事,就是小桃,也不是跟谁都拌嘴的……”
刘执说过,当时虽然丁小铃利用同情心骗了老大爷的钱,但也给予了他子孙般的陪伴,又帮忙干活整理园子,算不得恶人。
“这些我是知道的……”丁小铃声如蚊蚋,又突然提高声音道,“好了,少煽情了!我最见不得这些!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凉拌。”
李三将茶盒子都整理好了,看了看天色,转身去拿杯子,“现在出夜市好像还能赚一会儿。”
丁小铃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也跟着抬头看看,皱眉,“天阴了,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阴凉,正需要暖茶。”李三麻利地拿出摆摊的架子和台布。
“我跟你一起去!”
“干嘛?”
“好歹咱们有这个渊源,我娘帮了你娘,你娘对我娘又好,虽然她们俩是主仆,实际情同姐妹,咱们小辈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