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灵性。
不怪魏知县胆儿突,就连蒋师爷听了路缘缘的话,都忍不住为自家大人捏了一把汗,一大把年纪了,跑来跑去的办案确实不容易……
路缘缘却大咧咧自来熟地坐下了,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大人,这案子可有意思了,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讲,说不定还能给你点儿灵感,启发启发,你们不是正好在研究制定市场规则么?”
她一边说着,眼睛盯着桌上魏知县新泡的一壶茶,“我有点渴了,有水么?”
魏知县:“……”
蒋师爷:“……”
小豆子闭了闭眼,赶紧道,“各位大人,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话说小豆子描述事情经过之时,刘执才刚刚到达刘夏的戏楼。
戏楼里白日里不营业,晚上才是热闹的时候,因此刘夏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着美颜汤,一抬头看见刘执一额汗进来,倒是吓了一跳,“……姐姐,您锻炼身体呢?”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刘执虽然走得热了,但丝毫不显狼狈,抬手随意捋了下额发,目光落在刘夏手里的那碗汤上,“什么好东西,不给我分一碗?”
刘夏抬抬下巴示意她坐,摇头,“九十九?太少了,我希望姐姐长命百岁。”
又高声喊人给刘执上消暑汤。
刘执坐下,睨他一眼,“长命百岁?那就比九十九多一岁,有什么分别么?”
刘夏笑了笑,回看她,“当然有分别,我喜欢整数。”
刘执:“……”
这时,下人端了消暑汤过来,好奇地偷偷打量了刘执两眼——老板刘夏的身份谁也不知道,而且向来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什么朋友来拜访,眼前这位是?
刘夏微长的眼尾一抬,那下人便一个哆嗦,赶紧低头敛目地告退了,不敢再多看。
刘执一脸不可思议地喝了口汤,“你到底对底下人用了什么酷刑?”
一个眼神儿就把人吓跑了。
刘夏笑道,“倒也没有特殊培训过……可能我本身自带气场罢,好歹是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那鬼地方不就这样么?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能活的风生水起的都是阎罗。”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在,但也不是完全脱离事实,他过得那些苦日子,她知道。
刘执不想让他回忆起宫中那些不好的事情,神态自若地转移话题道,“你喝的什么?自己喝好汤,就给我喝绿豆汤?这还没入夏呢!”
刘夏冲他眨眨眼,话里有话道,“别人还没入,你早已入了,就在我心里,正中间。”
这话听起来情意绵绵,要是一对爱侣说起来那定是难忘又有情趣的一句誓言,可面对自己的亲堂弟,刘执实在接受无能,“……你给我好好说话。”
刘夏一脸无辜,摊手,“我说的是真心话,姐姐反倒不爱听,莫非姐姐也和那些人一样,喜欢听违心的假话不成?”
要是他说的是假话逗乐儿,刘执反倒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可眼下他这一本正经的神情,算是怎么回事儿?
刘执突然如坐针毡,头一次有一种应付不太来的感觉,甚至不敢再看刘夏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儿。
刘夏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在搞什么?真是见了鬼了!
今天过来就是个错误,说心里话,上次来,刘执就觉得刘夏表现得有些奇怪,不像小时候那么乖巧听话了,反而表现得十分乖张恣意叛逆……关键总是言语露骨地挑逗亲堂姐算是怎么回事儿?!
这孩子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罢?
刘执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家孩子性情大变,她不能撒手不管,但刘夏说的话又让她不知从何下手,就好比那教书先生,管教得了学生,却时常管教不好自家孩子,十分棘手的感觉。
刘夏见她皱眉不说话,笑了一下,“姐姐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么?”
这话问得刘执很心虚,眼下这个形势,她有一种预感,若要说是因为李三的事来的,刘夏必然会翻脸。
果然,还不等她说话,刘夏已经沉了脸,“没有立刻回答便是不是。我就知道,怎么会有人惦念我……姐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只管直说就是了,跟我没必要绕弯子。”
刘执舒了口气,“我的确找你有正事。”
刘夏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敢情在姐姐眼里,我说的都不是正事。”
刘执:“……”
想她从小就是一个从容沉稳机智应对的性子,还真没在什么时候语塞过,怎么今天说话净卡壳儿呢?刘夏也算是她的一个“克星”,有些本事了!
“其实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为着那李家来的罢?”
听他这么说,刘执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
刘夏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姐姐的眼,试了试他家的茶,也不过如此,还缺斤少两,呵,这种人不教训教训怎么行。”
有一说一,李家的茶叶品质还是好的,刘夏这么说,明显带有主观成分,